又是漠然如故的神情,又是句令人生畏的話語,望著男孩那可怕的眼神,常清張口結舌,滿臉絕望,連連退步,風懷古皺起眉頭,隻言不語,心道:“鳳兒,我能報答你的...僅此而已。”
“啊!!!”
常業力握拳大喝,吼聲衝天驅雲,那“同心協力共討外敵”漸不可聞,伴隨大喝,浩蕩真氣環環擴散,營地內飛沙走石,營地外樹拔根拋,碩大營地頃刻間化為烏有,在場眾人難以立足,紛紛被這霸烈氣流衝散,上空千餘黑翼族人更是折翼飛退,慘叫連連。
眼前‘魔子’在向眾人宣告,他才是這‘地府’之主。
常浮鳳飛目四顧,麵對慘狀不甚在意,常業力火翼開展,騰空而起,飄在常浮鳳上空,振臂大喝:“火雨隕落,地府虐殺!哈哈哈哈哈!”
星火如流,徑直急落,那火雨落下一刻,烏扶之牢百丈方圓瞬成火海,石頭被燙的千瘡百孔,樹木被澆成黑炭濃煙四起,熊熊火焰瘋狂肆虐,慘叫聲一浪蓋過一浪。
翼族眾人手持兵刃,瘋也似的左右揮舞,而手中兵刃卻依舊難抵高溫流火,斷斷續續的被燙化,滴落身軀,穿肉透骨。
赤暉撐起反轉旋風,將風懷古、常清保護其中,內力所限,這旋風罩內未有多餘空間,三人隻能眼看慘象,無能為力。
坎霸下與坎蒲牢揮擺兩臂,二人真氣不弱,雖不能被那火雨瞬間吞噬,但也是疼的“哎呦”直跳,坎睚眥開展護體真氣,將火雨攔截在外,卻也微感力不從心,怕是難撐太久,不免對常業力神威多生妒恨,“哼”的一聲,對妘無花道:“門奴,咱們走。”
妘無花愕然一驚,忙操縱念力,十指一扣,雙臂高舉,“嘭”的一聲大響,巨形石門憑空而現,坎霸下、坎蒲牢早已神疲力倦,狼狽不堪,瞧見石門出現,相繼破門而去。
坎睚眥狠狠的望了眼風懷古,雖是怒意滿滿,眼下卻不好多加耽擱,咬牙轉身步入門中。
妘無花踏上門檻,咬唇癡望旋風內的赤暉,久久不舍離去,直到那火雨更為密集,才無奈轉身,胸脯一震,心道:“但願他...平安無事。”
火雨加劇,兩千餘名翼人早已融成血水,地表逐漸化作岩漿。唯有常浮鳳站立之處安然無恙。旋風中,三人望向火翼弟屍骨所在,看著那血肉模糊的慘象,心中痛楚難以言喻。為換蒼生免於災禍,卻要犧牲深淵兩千翼人,這代價也未免太過沉重。
望著常浮鳳,見她昂首而視,臉掛笑容,隻是那雙眼睛卻如寒冰般冷徹,似乎永遠都不會再流淚。正走思,赤暉忽覺高溫襲來,低頭看看腳下,見那滾烈岩漿已緩緩流入,喊了句:“不好!”拉起二人,步步生風,向西飛去。
行了約麼一刻,三人逃離火雨範圍,已至常浮鳳木屋之下,此時不約而同的再向東望,火獄之中,早已看不清那母子身影,三人茫然無神,惆悵萬千。
赤暉收攏真氣,回想起那日墜淵昏迷,回想起常浮鳳的傾心照料,無微關懷,再想親生姐姐為得宮主之位,暗下毒手,怎能不感悲涼?而今常浮鳳雖生尤死,自己卻又無能為力,怎能不感自責?
忽的屈膝彎身,雙拳猛砸地表,聲淚俱下:“若是允命在手!姐姐何故遭此下場!那魔子又怎會為害翼族!”抬頭望向遠方‘禁地’,淚目如溪。
風懷古何嚐不是受恩良多,無以為報。而眼下情形,再說什麼也太遲了,上前一步,站在赤暉一旁,心道:“或許這便是乾馬所言,人有形識,命運便定...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