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燁,一身白袍,胸有溝壑萬裏,文韜一途,天下之中,無人能出其右,無雙國士一名,用在他的身上也是恰如其分。
正所謂,名師出高徒,被燁言傳身教了幾年的慕凡,雖然還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但是他肚子裏的墨水也是不在少數的。
對,就是這個墨字,慕凡心中想到。
來這怡情閣的尋歡作樂的人,多是一些市井之徒,胸中無貨,自然也不敢妄言。
那位手拿紙扇的公子,見到眾人遲遲對不上這上聯,心裏自然是得意萬分,一群俗人,還想染指花魁?
從坐位之上慢慢起身,那位公子來到老鴇麵前,輕輕搖了搖扇子,然後說道:“泉字,上為白,下為水,合稱即是白水,我對以墨字,上黑下土,合稱為黑土,不知老鴇認為可好?”
老鴇見到眼前之人風度翩翩,本來就十分歡喜,再聽到他能準確回以下聯,心中更對他多了幾分欣賞之情。
這時的眾人聽到那公子的回答,也是紛紛心生懊悔,自己當年怎麼不多讀點書,非要去偷看別家媳婦兒洗澡,不過礙於麵子,他們嘴上卻是盡都說道自己早已想到答案,隻是還未說出口而已。
這一刻,人心醜陋的一角,被一直靜坐的慕凡完完整整地看在眼裏。
老鴇對眾人的反應不理不睬,臉上肥肉微微抖動了幾下,擠出一個笑容,繼續說道:“嶺邊樹色含風冷,不知公子對這上聯又有何見解?”
這下輪到那位公子作答了,眾人也用各種不同的目光看著他,有的希望她能夠對出,為今日到來之人掙些臉麵,更多的則是想見他出醜,自己見不著的花魁,別人若是也不能看到,對他們而言這自然是最好的結構。
拿扇的公子此時已經停止搖扇,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紅,其實論真才實學,他也沒有多少,隻是前些日子,湊巧在家中早已丟棄數年的書中見到泉墨之聯,如此而已。
老鴇以為那位公子故作矜持,於是一直擠眉弄眼,想讓他速速作答,哪知道那人根本不看自己,最後反而幾步小跑,離開這怡情閣了。
譏笑聲此起彼伏。
慕凡其實並不想出頭,但是自從學成出山之後,文韜武略,皆是沒有得到檢驗,再加上對那傳說中的花魁情晴好奇得很,於是來到剛剛那人所站位置,回答到:“石上泉聲帶雨秋,不知我這下聯可算工整?”
經曆過剛剛一幕,老鴇對這些人也是不抱有多大期望了,於是嗯了一聲,繼續說道:“石上泉聲帶雨秋。”
“秋聲雁聲聲聲寒,”不作思考,慕凡就回答到。
“水水山山,處處明明秀秀。”
“晴晴雨雨,時時好好奇奇。”
“無山得似巫山好。”
“何水能如河水清。”
“天上月圓,人間月半,月月月圓逢月半。”
“今年年底,明年年初,年年年底接年初。”
一連三聯,慕凡皆是快速對上,大堂之內的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氣,自愧不如,心中歎道:此人年輕輕輕,卻學識淵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