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中國人的“固執”
“人天生是以自我為中心”,這句話絕不是簡單地指自私自利,而是客觀現實,饑餓、寒冷、情愛、欲望等這些都是隻有自己一個可以感知,別人的同情絕不能替代,因為別人吃飽了你是感覺不到的。
在浪跡天涯的海外華人中最能體現中國人這一現實主義原則,華人在海外時,無論在那一個國家,一般是不參與當地的政治的活動,他們往往非常看重這樣一個進取程序,即第一步是站穩腳跟,首先滿足基本的生存需要;然後是第二步,盡力擴大自己的根基,或將生意做大,或在自己的領域內繼續向前發展;第三步才是在可能情況下進行支持或否定某一政治派別的活動。一般來說,由於中國人曆經數千年的封建壓力,早已養成了現實主義的生存原則——隻有先生存下來,才能談得到其他事情。對普通民眾而言,他們更讚同亨利·伯格森那句話,“哲學上的批駁往往是浪費時間。正確觀點會自動取代錯誤觀點,用不著我們費心批駁別人,它本身就是最有力的批駁”。在中國人這裏,人性中的善與惡的手段運用是最為靈活的——在今天,中國民間社會中造假行為的泛濫實則就是其中表現之一,這時世界大公司會說“這不公平”,但目光短淺的中國人卻這樣想,這沒什麼不可以,不過是你用強權,我用詐取而已,彼此彼此,西方諸國誰的發家史中不包含各殖民地血汗呢!英國殖民者以鴉片來榨取中國人的白銀,中國人為什麼就不能還以顏色呢!富人訂立的規則當然有利於富人,窮人隻能違背這種規則的不公平來尋求曆史的公平。
實際上,在人類的曆史行為中,黑手段的運用本就是經常性的,隻不過中國人在運用這些手段時更符合時勢罷了,中國人把這認為是聰明所在。中國的這種普遍性現實主義實際上是儒家思想世俗化一麵的體現,“劣根性”濃重,充滿虛偽。
“在中國,與文化統一性一樣重要的是,各個時期都存在驚人的政治上的統一。這一點在相當大的程度上可以解釋為:是由於中國文明,這個唯一在任何時候都未產生過祭司階級的偉大文明,具有獨特的現世主義。固然,皇帝也是祭士,他是為了所有臣民的利益而向蒼天獻祭,但是他履行的宗教職責比起他的統治職責來,始終居於次要地位。因而,存在於歐亞其他文明中教士與俗人、教會與國家間巨大的分裂,在中國是不存在的。中國也沒有與印度史詩相當的東西,因為印度史詩包含玄學,其內容多與個人的靈魂得救有關。這種對現世的強烈偏好為政治組織和政治穩定提供了一個堅固的、根本的基礎。而這一基礎由由於在這些世紀裏實行一種獨特的製度——在全國競爭性的考試的基礎上選任文官——而得到進一步加強。與這類似的情況在西方或其他任何地方過了兩千年才出現”([美]斯塔夫利阿諾斯,《全球通史》,第十章)。
盡管改個開放已經30年,但實際上我們的國人對世界很缺乏了解,即便是走出去的公司,也仍然按照中國人的方式在活動,“入鄉隨俗”這個有數千年的古訓這時候卻被中國人丟到腦後。2010年,中國在巴西投資170億美元建立企業,雇傭了很多巴西員工,這時中巴兩國的文化出現了明顯的差異。中國企業在走向海外後,仍然沿用國內的做法,工人們幾乎沒有工會組織,即使有也是徒有虛名;中國的勞動保障法形同虛設,工人們根本沒有和資方討價還價的可能;中國對工人提供的福利少的可憐,除了法律硬性規定的養老、醫療等幾個保險外,其餘的想都別想。相反,巴西有完善的勞動保障法,比如在年度重大節日企業必須要發放相當於一個月的獎金,企業還需要發放可以采購食物或者用於交通的代金券;另外,巴西有強有力的工會組織,工人們根本不需要自己出麵,自然有工會為工人們討尋公平,也不可能出現拖欠薪金的情況。巴西《聖保羅報》曾對中資企業的巴西員工做過調查,發現竟然有42%的員工在一年之內就離開中企去了其它企業,因為巴西員工抱怨中方不理解他們的工作和生活方式,例如加班在中國企業中家常便飯,隻要付給加班費,很多工人樂於加班。但在巴西,巴西人認為上班時間是掙錢的,但下班時間應該享受生活,人不能一輩子總是為掙錢而拋棄其他。所以,每當中方管理人員要求巴西員工加班的時候,多半都會遭到拒絕。另外,巴西員工也抱怨說,在中資企業幾乎沒有晉升的空間,中方總是把晉升的機會留給中國自己的員工,或者從國內調來,所以,巴西員工寧願其其他外企,隻把中資企業作為一個臨時性的過渡工作。事實就是這樣,我們的企業多少年來一直高喊著要學習國外的先進管理理念、經驗和技術,結果一到實踐之時就把這些忘得一幹二淨,這實際上就是中國人說一套做一套的現實體現。中國人把晉升機會留個自己人,這看似很“抱團”,實際上這是一種狹隘的利己主義,而美國公司或者其他大跨國公司最注重的就是海納百川,真正地吸攬人才,為我所用,中國人的海納百川隻停留在口頭上,中國人更習慣於自己-自家人-同鄉-中國人,然後才是外國人,因為中國人認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實際上這自古就證明是個錯誤,我們的思想意識還停留在2000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