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解
此詞作於2009年1月。
明月，明月，灑得一身皎潔。花開花落誰悲？風動霧動夢回。回夢，回夢，何處哀箏一弄？
自釋
明月，明月，灑得一身皎潔——月光照下來，照得主人公渾身都光潔無比。《調笑令》這一詞牌一般以詠物起篇，這裏開詠的是明月。
月亮在人們心中象征著美好、團圓、純潔等。“一身”，指主人公的整個身子。這幾句暗示主人公的內心像月亮一樣純潔光明，十分美好。
結合後麵的“回夢”，說明主人公被月亮照著的時候，人是在睡夢中的，很有可能就躺在床上。
花開花落誰悲——主人公在睡覺的時候，花兒輕輕地開了，但又馬上謝了，對此誰也沒有來憐惜同情一下。“花開花落”四個字，意思頗為複雜，它可以解釋為花兒有的開了，有的落了；也可以理解為有一種花，她開放了，但又馬上凋謝了；是現實中的，也可以說成是在夢境中的。而“花”本身又有許多內涵，可以代指“青春年華”；也可以代指花季少女。多種解釋，都說得通。但總的看來，這一句有著生命短促而青春之美無人賞惜的寓意。
風動霧動夢回——風兒輕輕一吹，霧也就動了起來，在風吹霧散的時候，主人公感到了寒意，於是突然從夢中驚醒了。“夢回”，夢醒來。半夜裏有月光，到雞鳴的時候則來了霧氣，而真正天亮了，風一吹，霧又開始慢慢散掉了，因此這一句時間已是到了清晨。
回夢，回夢，何處哀箏一弄——主人公醒後，回味起了夢境，就在這時，突然響起了古箏的聲音，但不知這是哪裏來的古箏聲，是誰在彈曲啊？“一弄”也就是一曲，晏幾道《菩薩蠻》詞中有“哀箏一弄湘江曲”。上麵是“夢回”結尾，一轉就成了“回夢”。但“回夢”一詞已非簡簡單單的“夢回”之意了，這裏的“回”字實在還有一層“回味”的意思，“回夢”也就是在回味夢境。
自評
做個美夢本是件好事，但霧一動，夢就破了，這很悲哀；回味好夢，本又是件不錯的事，但卻被哀箏的樂聲打攪了，又是一重悲哀。夢總要破，回憶也靠不住，人需要麵對現實，現實卻是“花開花落”，充滿無奈——人生就是這樣悲哀。這或許是此詞的一個主題思想。當然，此詞中還蘊有對愛情的不可獲求而感到失意；有對高尚、孤拔人格的一種自賞，等等。此詞寫得朦朧隱晦，不可捉摸，但其內蘊卻頗為豐富，這在《晨雨集》中屬於別調，但也符合我“抑鬱恍惚”的詩歌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