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解
我在大學裏所住時間不算很長,統共三個學期,差不多也就隻一個整年的時間。在校期間,徐濤、母忠華兩位老師對我很好,無論學習還是生活上,他們都給予了我很大的幫助,兩位老師還常和我一起談學論道,這算是我人生中的一大樂事;班裏的同學,尤其是幾位舍友,他們熱情友愛,與我相處極佳;在校期間,我獨自逛街散步、讀書學習,也很自在有趣——這些都讓我很是懷念。然而,自2007年12月退學回家後,轉眼之際就過了一年半的時間,歲月無情流逝著,但我對老師、同學的感情及對大學生活的留憶卻並沒有被流逝的時間所衝淡。2009年3月,我即有感寫下了這首懷念大學老師、同學的詩作。題中“派斯”指我就讀的大學——合川重慶工商大學派斯學院。
我昔求學在遠方,遠方師友心意芳,相與共度好時光。
異誌從來與人別,就此不得不斷腸。
歡聚時何短,別離日已積。
日思兼夜夢,此情何有極。
登高騁西望,聊以解愁臆。
爭奈黃山山頂之鬆遮我眼,九嶷山高霧更迷。
裂眥極望望不到,惟聞湘妃之哭聲淒淒。
長江流水日東流,天邊鴻雁北飛急。
向西日月終無情,欲寄相思何由得?
嘉陵漁唱,二佛鍾聲,雲門山色,釣城風煙。
一時湧入懷,得不心愴然?
耳畔鷓鴣何時來?杜宇聲聲啼更哀。
回首蘭芷無顏色,江花江草正惻惻。
狂風四麵起,日色轉昏黃。
人生苦多情,灑淚向蒼蒼。
自釋
我昔求學在遠方,遠方師友心意芳,相與共度好時光——我曾經就讀於合川,那裏的老師、同學待我很好,我們共同度過了一段美好的時光。“遠方”,指我就讀大學的所在地重慶合川。“心意芳”,心思像花朵一樣芳潔,比喻老師、同學的真誠善良、熱情友好。“相與”,結伴、相伴,陶淵明《飲酒》詩有“飛鳥相與還”之句。這三句為下文作鋪墊,因為老師、同學“心意芳”,所以我才要懷念他們。
異誌從來與人別,就此不得不斷腸——大學生活雖然不錯,但我的誌向向來和別人不同,最終我隻能退學,與老師同學傷心作別。
“異誌”,奇異、特殊的誌向,這裏指我大學退學、回家自修一事。“斷腸”,指和老師同學作別的痛苦。“異誌”句道出了我本人的個性,“從來”二字頗有自鳴得意的色彩。“不得不”三字,用了雙重否定,加深語氣,既寫出了我對老師、同學的深厚感情,也表達了我追求獨特理想的堅定信念。這兩句概寫我退學一事,語言簡略含蓄。
歡聚時何短,別離日已積。日思兼夜夢,此情何有極——我們在一起的時光十分短暫,而別離的日子卻一天天在積累增多;我對老師、同學你們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真可謂無時無刻地想著,這一份感情不斷上升,似乎都沒有一個盡頭啊!這四句寫我對老師同學的殷切懷念,用五言句,顯得勁直有力。
登高騁西望,聊以解愁臆——我攀登到高地上,盡力朝西望去,想望到學校、望見老師同學他們,以此來消減我內心中的惆悵痛苦。
“騁”是盡量施展、發揮的意思,“騁西望”也就是盡量朝西望,因為合川就在蕭山的正西麵,所以要“西望”;“聊”,姑且、暫且;“臆”,胸,引申指人的內心,“愁臆”也就是愁苦之心。這兩句承上啟下,起了過渡的作用。值得一提的是,這兩句詩,我寫時不過隨心而作,後來卻發現它與屈原《哀郢》中“登大墳而遠望兮,聊以舒吾憂心”兩句暗合。
爭奈黃山山頂之鬆遮我眼,九嶷山高霧更迷。裂眥極望望不到,惟聞湘妃之哭聲淒淒——我極力朝西望去,可是黃山山頂上的迎客鬆把我的視線遮住了,九嶷山不但高峻,而且山上還多霧,這樣一來我就更加望不見了;我極力想望,望得眼眶都要開裂了,可還是望不到,結果隻聽見那湘妃悲淒的哭聲。這幾句寫騁西望的過程中受到了嚴重的阻隔。“惟聞”句較有特色,視線可以被遮住,但聲音卻仍能傳播;聞湘妃哭泣,隱隱流露了自己內心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