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情詞,悲物詩的成就可能更高一些。
《晨雨集》中的悲物詩創作,主要集中在兩個時間段。第一時間段,是在高三第一學期,也即2005年10、11月份期間。這一時期,形勢比較特殊,而我本人的處境、感受則極為矛盾複雜。
當時,身在高三,直接麵臨著高考。課業的繁忙,氛圍的緊張,前景的憂慮,家人的期盼……種種出於高考的壓力直接壓了下來。大多數人都受過高考洗禮,對於高三階段的壓力,想必也都深有體會,在此我也無須贅言。隻是,因每個人自身的情況不同,所承受的壓力也就相應不同。如成績優異者,其穩操勝券,大可在高三階段雄赳赳而氣昂昂;又如成績較差者,本不對高考抱太大希望,乃反可以坦然處之。如此,高考的壓力對他們來說也就小得多了,甚至不構成壓力。至於我的情況,比較特殊,可以說是很可悲的一種。
我在兒時即夢想成為了不起的人物,希望有成就,能為社會做出一筆大的貢獻。這種理想一直縈繞心頭,不曾間斷。而我家家境平凡,父母都是農民,要想有出息,實在隻有高考取勝,能上一所好的大學。倘若不是這樣,人生的前途與希望就變得很渺小,或許真的隻能庸碌一生,老死戶牖了。這對有高遠理想的我來說,當然是極不願見的。可以說,高遠的理想、平凡的家境,使高三時的我,承受著比別人更大的壓力。
有理想,本來不是一件壞事,然而可悲的是,我是一位嚴重的偏科生。我文理兼善,各科成績都極為優秀,但英語一竅不通,連最基本的單詞、語法都全然不知。英語的毀敗,直接影響了考試的總成績。因此,我知道,高考對我來說隻能是一個悲劇。何況,即使高考有所僥幸,但考研考申還要過四級六級等卡呢。而我之學英語,如青蛙之學跑、鴕鳥之學飛,乃吃力不見效的事。對理想有著渴求,卻注定是一個悲劇,這對身在高三的一名學子,該是怎樣的打擊和折磨啊!
感情上,我對維、玲兩位女孩子深有好感。這種好感,在步入高三以後,變得很強烈、很熾熱了。但我知道,她們兩位女孩子是太優秀了,喜歡她們有時候隻能是一個美麗的錯誤。理性上雖有這樣的認識,但卻並不能阻止我對她們的愛慕。於是,高三時,我在感情上,也陷入了一個矛盾與痛苦的境地。
學業上,其實我並非全然被動,隻眼睜睜地等著高考的失敗,等著理想的破滅。我是有我自己的想法和追求的。早在高一暑假,我因英語補課不成,已經開始反思——我不能走高學曆這條路了,我應該嚐試去走其他的路子。一直以來,我對諸子百家、詩詞曲賦等國學知識很是喜歡,在這方麵既有基礎,也有較強的學習接受能力。我試想著,能不能走這一條興趣愛好的路。於是,進入高二以後,我便在繁重的課業之餘,有意識地去讀一些國學典籍,同時偶爾也嚐試起了詩詞創作。這本來是一種極可喜的表現,但當時隻在摸索中,看得到荊棘泥濘,卻看不到光明希望。尤其到了高三,重壓之下,這種摸索,不僅於事無補,反而增添了更多的迷惘與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