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海語聽風(上)(1 / 2)

鳳朝天一樓的茶間裏,兩個人正談論著藝伶會的話題。

“老哥,我這是第一來,別看我四十多歲,對著人雅賞的文藝還真是著迷得很。你給我講講,這五伶會怎麼個賞法?”

“老弟,你可問對人了,容京的藝都之名可不是白叫的,東皇大帝建了東國之後,就將絕世長門劍封了劍,供奉在唐門劍莊裏。容京自古多賢樂,五伶會也是東皇大帝欽點的盛世藝文,咱先說這初試和會藝,就是五伶會的兩部分。昨日樂伶會首祭結束後,樂伶初試就算正式開始。這前三天,是在五大分試場進行的,這五大分場分別是寧家的雁魚坊、吳家棋柳莊、柳家檀墨澗、安家如意館和李家絲竹苑。”

“哦,原來如此,這幾館的名字也起的別致。美人沉魚落雁,棋下柳風藝賞,墨池山澗出,竹絲悅耳如意來。”兩人正說著,就從門口進來幾個一臉興奮書生常客,口中念念有詞:“淩霄雌雄一崢嶸,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老哥,他們說的淩霄雌雄一崢嶸是什麼意思?”

“這你竟然不知,這淩霄說的就是淩霄貼,在初試中得到認可的藝伶,已經獲得舞伶、畫魂、書林、棋俊和琴秀名次往年的藝伶,還有持有淩霄帖的散客才有資格進入後天的五伶會藝,這才是樂伶會的重中之重。”

“原來如此,不知這今年的五伶會藝可有哪些淩霄一崢嶸?”

“今年啊,雖不比二十年前五魁齊聚容京的盛景,但也是新人輩出的好光景,雁魚坊的花妒妍雖說是前次舞伶的勝者,但是昨日的五伶首祭仍然令人過目不忘啊。吳棋在民間的關門弟子林幼南今年才九歲,竟然一鳴驚人,不可小覷。更說幾日前,幾個肖姓散派藝伶硬闖寧府的南堂,爭得了一枚淩霄貼,看來其它幾豪也遇上的對手,今年的五伶會藝也是百花爭鳴啊。”說罷,那老哥品了口茶,見門外人流湧動,口中茶香回味。

“咦,花妒妍?又是姓花的女子麼?當年紅京天樂司的傾城舞姬也姓花,紅京三十坊無人不知,傾城一舞傾天下,真是奇女子。”

“哦?這我還真是不知了,這花傾城還不算了得,上次的舞伶也是花姓,名曰舞影。三年前,才不過十三歲,如果今年舞伶會再見,想必可與那傾城之花並開了。”

那二人閑閑散散聊了個把時辰,也都是誰人家話誰人家詩,也不在話下。

又說,這幾日承歡天天早出晚歸的忙活著分試場的事情,了解今年都有什麼能人異士,梅穎辛則也幫著照看著寧家的大小事宜。隻有滄塵像個無所事事的閑人要麼往返與五大試場湊個熱鬧,要麼在容京的大街小巷視察民情,最近容京城大大小小的生意因為樂伶會的緣故好的不得了,百姓、商賈、小販將五伶的效應發揮到了極致。

熙熙攘攘,絲竹管樂,車水馬龍,好不熱鬧。

“轟”的一聲巨響,連大地都震上一震。一隻巨大的銅鍾滑下了運送它的馬車,揚起了一尺高的灰塵,巨大的震動飄蕩在容京城上方。滄塵換了一身仍舊穿著白袍子,也像遊客一般在穿梭街頭巷尾,對每個新奇的東西都想摸摸、看看、耍耍。正停下身來,對一個碗鬥大的星辰儀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此時,眼光瞥見兩個藝伶打扮的少年來到他旁邊,對著整攤子的天文器械指手畫腳。左邊的少年明顯單薄了些,卻背著一個半身高的琴匣,琴匣的左下角刻著一隻梵鳥的陽文圖案,而右邊的少年和他一般高,吸引滄塵目光的是他右手的一把合扇,扇背上刻著的是一株植物,這植物滄塵再熟悉不過了,是雲番皇宮守秀園的鳳尾草,這花是從千鳥林移栽來的品種,十分難得,是殤雲大帝最愛的植物之一。令滄塵好奇的事,這花和這草都不是東國本土的品種。不禁假裝擺弄著星辰儀,對身旁的兩人觀察起來。兩人都是穿著素樸的白色布衣,但是太過素樸,竟不參一絲多餘的顏色,連靴子都是白的的,鞋邊泛著淡淡的灰塵,不像尋常百姓的磨損明顯的靴底。左邊的單薄的少年有一雙的鳳眼,正盯著手中的星盤棋,專注地研究著;而左邊的少年在攤子上各種各樣的趣物中搜尋著,他有一雙明顯的金耳,然後“嗯”的一聲,看中了一個巴掌大的石雕的匣子,看樣子,那是用來計算時間的百歲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