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大鵬(注:現名馬克)把人力資源部才子小徐逼在大堂一隅,點頭哈腰,搓著手笑:“啊,哈哈,哈哈,徐哥!皇軍托我給您帶個話……”
小徐條件反射地說:“No!”
馬克一愣:“為什麼?”
小徐兩手交叉做奧特曼狀說我想通了,這輩子再也不與吳越沾上任何關係!No!
馬克懇切地勸:“唉,何必呢徐哥?老話說了,識時務者為俊傑,誰不知道我們客房部家大業大,有的是打手;再說了,您徐哥重情重義,全酒店同仁隻要提起,……”馬克豎起一隻大拇指:“都說這個。”
小徐哼哼兩聲。
“不得了,”馬克繼續誇:“有才,文學家!國內著名□□浪漫詩人!大作還在《發芽》上發表!哎喲我的娘,《發芽》那可是我心中的聖殿啊……”
小徐裝模作樣咳嗽:“吳越要我幹什麼?”
“也沒什麼,”馬克迅速勝利了:“幫他寫張假條。”
吳越無疑有識人之明,半小時後出現在客房部大爺手頭的這張假條,文采斐然、催人淚下,大爺半天沒反應過來,反應過來後臉色陰慘慘。
“Mark,”大爺喊。
馬克已經貓腰躥出去二十米。
“Ma~~~~~~rk!”大爺又喊。
馬克一咬牙,消失了。
大爺咬牙切齒用倫敦音罵了句陝西話,最後決定耍滑頭。吳越這家夥,打家劫舍的性子,開口請假便是一個月,到時候上頭追查,他大爺可是要把幹係推得一幹二淨。
於是這張假條便輾轉送到了趙忱之手上,趙忱之邊看邊笑。
送假條的職員問他:“準不準?”
趙忱之在他高兩米、寬兩米、長兩米、堆滿資料的辦公室裏艱難地挪動,最後說:“當然準。”
職員出了門又被叫回來,“別忘了扣他工錢。”趙忱之說:“扣兩個月的。”
職員一怔:“沒這個規矩!”
趙忱之笑嘻嘻說:“那我訂一個。”
“嗬!”職員臉一板,據理力爭:“那違反了我國勞動法!”
“我說這位先生,”趙忱之也端起架子,慢條斯理說:“你忘了?這家酒店的原管理方因為經營不善已經撤走了,現在負責的是我們,而我們是美國企業,所以一切得按照美國勞動法來,行麼?”
那職員大吼:“不行!這是在中國的地麵上……”,邊上突然竄出個人,揪住他的領子便往外扔,順帶踹上一腳,緊接著迅速閃進趙忱之辦公室,掩上門。
趙忱之對著來人笑得喘不上氣:“哈、哈哈、你信不信?下一句他該罵我漢奸了!”
人力資源部大姐頭鐵青花此時臉色如其名,撲上來道歉說:“忱之,這是我手下的第一傻,姓徐,小時候被磨盤碾過頭,你別和他一般見識。”
忱之說鐵姐,老前輩,大師姐,我哪會呢,我跟他逗著玩呢。
鐵青花歎氣:“唉,這個腦子笨好對付。酒店裏另外有個小子,有名的滾刀肉,軟硬不吃,動不動自立山頭,那才叫難弄!”
趙忱之笑問:“是不是姓吳?”
鐵青花一愣:“原來你知道?!”
“我猜的,”趙忱之忍笑:“鐵姐啊,你是老江湖了,怎麼還對付不了小男孩?”
鐵青花咬得牙咯咯響,說那叫老革命遇見新問題!江湖上混的,再怎麼說也得按理出牌不是?
“我現在真是做夢都想削他!”
“那削吧。”趙忱之說。
“嗯?”
趙忱之把吳越的請假條扔給她,絕對不懷好意地笑了。
鐵青花抓住那張紙,隻是一眼,青年的熱情與活力瞬間便回到了她身上,她抬頭對著趙忱之笑,笑容裏充滿了年輕的光彩。
趙忱之說:“放手去幹。”
鐵青花踩著高跟鞋鏗鏘有力的走出去,又轉回來撐著門:“姐姐沒白疼你。”
趙忱之大笑,舉拳放置心口,意思是肝膽相照。
吳越還在睡覺,睡啊,睡啊,好不容易醒了,一睜眼便天旋地轉。他心想這回我可完了,趕緊掙紮著給孫江東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