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處被溫熱的指尖摸著，千嵐喝粥都慢了，這手，這手昨夜還，腦中一閃過昨日種種，臉上騰時熱了，偏了臉躲開。
樓臨川看著自己落空的手指，錯眼一瞧那人偏開的臉，知不能逗弄過了，來日方長，人都在手裏了。
吃過早飯，樓臨川帶著千嵐在院子裏轉悠，屋後的池塘子通了水，投了些小魚苗，還種上了蓮花，等到來年夏日，這一池便有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了。
前些日子獵回的山雞、兔子養在一處，另有頭豬仔留著年節用的，這些天沒上山，家中的物品都是從前的，好在糧食儲得多，就是肉類少了點，樓臨川尋思著哪天得去采買。
下午帶著人在村裏逛了逛，認認路，村裏的大多人都有來吃喜宴，這會看著兩人出來走動，都會過來閑嗑幾句順帶瞧瞧新夫郎，靠山腳的就他們一戶，樓小子來了兩年卻不怎麼在村裏露麵，也算生人。
第二日，樓臨川早早起了，想著還能進山一兩趟，得些獵物，昨日出去那麼一遭，千嵐的手一直冰冰的，還是回來時牽他手時才知道的，帶過來的衣物都不厚，得趕緊給買幾身，年關也快到了，費銀子的事情多，他一人過活時，不在乎銀錢，隻賺個夠自個用的，現下要養家，得勤快些了。
他起身動作輕沒吵到千嵐，去廚下弄些吃食，再回房將人叫醒。
千嵐還有點迷糊，洗過臉才知自己又是晚起，這要是有阿大在，怕是要遭嫌了。
“我睡晚了。”
“是我起早了，我要上山，叫醒你跟你說聲，咱倆也不用客氣，睡好了才是，要是還困呆會再去睡。”
早飯是簡單的粥和小菜，吃過拿了家夥便出門，千嵐有些擔憂，怎麼說打獵挺凶險的，“你小心些，遇到凶惡的就躲開，別、別逞強。”
“嗯，好。”有人擔心的滋味很不賴，樓臨川眼神發柔地看著千嵐，實是忍不過，拉了他來往臉上親了口才進山去，留下臉紅紅的千嵐。
山林是屬縣衙的，獵戶每年要交給衙門一定的稅銀，之後不限你上山得獵物幾何，隻是獵戶們一般冬日是不上山的，動物也是要休養的。紅葉村附近的山頭不少，深處的林子裏可能有凶猛些的動物，這近人的地方就少見了，此番進山，樓臨川主要是想找些藥材，好品質的藥材得錢比賣獵物多，這也是他賺錢的另一個路子。
樓臨川低頭瞧著植被，時不時地用根長棍子拔一拔，有些藥材有用的是它的根莖，葉子不顯眼，這麼拔拔弄弄，找著了幾株何首烏，還有株人參，隻是年份短些，又挖了些山菌，回去時看到先前的陷阱裏頭有隻獐子，也一並帶了回去。
這頭獐子呆陷阱裏有幾天了，蔫蔫的，樓臨川尋個地方給料理了，獐子臍部的腺囊連皮割下，撿淨皮毛，陰幹，毛剪短後即成麝香。
樓臨川進山去了，千嵐在家中轉悠，看能做些什麼，無奈樓臨川規整得挺好的，菜地、池塘子都好好的，最後也就撿了個喂雞的活，兔子沒養過，籠子旁倒放著一摞草料，想是不差的，就給喂了。
這麼點小活很快做完，千嵐又裏裏外外收拾了下，閑下時日頭也就偏了偏，那人還未回來，便出了門在附近轉轉，沒敢往山裏去，在山腳處瞎轉悠，意外摘到些小紅野果子。
將暮未暮之時，樓臨川回來了，千嵐上前幫著拿過東西，隻是東西沒到手，倒是爪子給捉住了，指頭紅紅的，樓臨川初初以為是這人傷到了，瞧著沒傷口才放下心來，“這是什麼？”
千嵐倒是給忘了小紅果子會留漬，在外頭邊吃邊逛的，手頭給汙了，“我摘了些果子，這是果汁。”
樓臨川當然曉得是什麼，這人吃個果子，十個指頭都紅了，這是多漏嘴啊，瞧瞧，嘴角也有，替著擦了幹淨才放開人，將東西歸置了。
這倒是冤枉千嵐了，有些個果子太熟，手捏捏就流了一手汁。
兩人午飯吃得簡便，樓臨川又辛苦一日，想著晚飯豐盛些，獐子肉便留著自用，千嵐沒處理過野味，自是樓臨川掌廚。
留起一部分，樓臨川手腳很是麻利地做了個獐子肉湯，大大的一盆，加上采回來的燴山菌，兩人是吃了個肚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