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逸一步一搖的來到郡尉府大堂,向郡兵出示了禦賜威國公金牌。堂而皇之的走到主座上坐了下去,雙腳放在公案上一搖一晃的,一臉欠揍的表情,眯縫著眼看著堂中昏厥未醒的王茂。雲逸本身雖然不是這樣,但在帝都那麼多年,沒吃過豬肉,但豬跑那是見過不知道有多少。帝都乾元城什麼都不缺,那些提籠架鳥、鬥雞遛狗的紈絝子弟更是不知道有多少。帝都那麼多世家,哪個世家沒有幾個不肖子弟。現在雲逸把平日裏看到的帝都紈絝大少們的姿態、表情學的惟妙惟肖。
“老三,這位就是老元帥的孫子,雲督帥的兒子?”堂下一個站著的郡兵,小聲對著旁邊的同伴說道。
“可不,這位爺可了不得,一來清泉城就把王茂收拾了,聽說連作孽的家夥事都給廢了,聽說還叫咱們郡尉大人去通知安樂侯爺,叫他過來領人道歉呢。”
“這下王茂是遇到硬茬了,平時仗著是安樂侯的大舅子在城裏耀武揚威,還死皮賴臉的跟咱們郡尉大人攀親戚,現在撞在這位爺手上,估計沒人能保得住他。”
“那是,也不看看堂上坐的那位爺是誰,那是當朝國公,雲家長孫,還是大公主的未來夫婿,那可是紈絝的祖宗。聽說在帝都,就算是六大世家的少爺們犯在她手裏,那也是被修理的灰頭土臉的,更何況一個小小的安樂侯,一個小小的王茂。”
“唉,沒想到雲家輩輩英雄了得,到了這一代,號稱帝國第一天才的威國公,居然是這幅模樣。”
“小點聲,我說老五,你想死我可能還沒活夠呢,你也不看看這位爺是什麼人,有些話不是你我可以說的。”於老三心驚膽戰的偷瞄了一眼正翹著腿品茶的雲逸,見他並沒有聽見自己兩人說話,暗暗舒了口氣。挺直了腰板站在堂下,無論王老五如何叫他,他都當沒聽見不予理會。
坐在堂上的正細細品味著清泉城的清泉茶的雲逸,以他功力自然聽到了下麵兩人在說些什麼。聽到兩人的對話雲逸的嘴角動了動,沒有說話。雲逸自己裝成這幅紈絝的樣子,也讓他頗為無奈,從和王廣傑的對話中,雲逸知道駱家做事滴水不漏。如果不是王廣傑偶然見到偷偷潛回清泉城的駱家兄弟,可能雲逸對駱家還定位在一個混吃等死的逍遙侯爺的狀態。現在既然駱家有疑點,又不能大張旗鼓的去查駱家,那自己也隻能拿出一副紈絝做派,用王茂這件事向駱家施壓,看看能不能從中找出些什麼線索來。
剛喝完一盞茶的雲逸,看到王廣傑假模假樣的引著一個老頭走進郡尉府大堂,雲逸心中微微一笑,閉上了眼睛。
安樂侯駱蒿走進大堂看到一雙腿搭在桌案上,閉眼假寐的雲逸,又看到被五花大綁,扔在地上不知死活的王茂,眉頭微微一動,隨即躬身下拜道:“下官安樂侯駱蒿,見過威國公。”
駱蒿在堂上鞠了半天躬,也不見有人回應。轉眼四顧,見堂上的郡兵們都眼觀鼻、鼻觀心,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而站在他旁邊的王廣傑看看自己又看看堂上一臉焦急。
駱蒿抬眼向堂上一看,一張老臉立時就紅了,好懸沒被氣死。隻見坐在堂上裝睡的雲逸,吧嗒兩下嘴,動了動胳膊把雙手枕在腦後,時不時還從鼻孔中發出幾聲鼾聲。
羞辱,這是紅果果的羞辱,堂上所有人都知道雲逸在裝睡,甚至雲逸臉上那一副表情就是在說,老子知道你來了,但老子不想理你。想受你就受著,不想受,你也給我挺著。
駱蒿雙眼通紅的看著堂上那個還沒自己孫子大的少年,恨不得一掌就把他斃在掌下。但想到雲逸的身份和他背後的雲家,不由深深的吸了口氣,壓下心中怒火。再次躬身下拜高聲說道:“下官安樂侯駱蒿,見過威國公。”
雲逸哼哼兩聲沒有說話,也沒有睜開眼睛,但那臉上的笑容卻更加燦爛了。
駱蒿見雲逸的樣子又是狠狠的喘了幾口氣,又一次下拜,提氣喊道:“下官安樂侯駱蒿,見過國公大人。”聲音之大,震的房梁上的塵土撲簌簌的往下落。
“唔。”雲逸伸了個懶腰,睜開了眼睛。一臉不耐煩看著駱蒿的說道:“你是何人?居然打擾本公清夢?”
“下官安樂侯駱蒿,見過國公大人。”駱蒿一臉賠笑說道。
“什麼侯?”雲逸假裝沒聽清,掏了掏耳朵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