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近黃昏時分,青瓦白牆之間,落日餘輝斑駁成影。此時,京城裏依舊繁華不減。小販的叫賣吆喝聲不絕於耳。遠處已有人家支起了燈籠,有花枝招展的姑娘倚樓相盼,巧笑著向路人頻頻暗送秋波。
吳掌櫃一手拿著賬本,一手拿著算盤正在仔細核對一天的賬目。一旁的店小二忽然湊過來,指著正打門口經過的一白衣少年說道:“
掌櫃的,您瞧,那傅家大公子今個兒怎麼神情不對?”吳掌櫃聽到傅家大公子,立馬抬頭望去,果真是那妙人兒。吳掌櫃趕緊堆滿笑容,追了上去,哈著腰,諂媚的笑道:“傅公子,小店又新進了一些花色漂亮的綢緞,傅公子,要不要進小店瞧瞧?"那少年卻置若寡聞,連眉頭都沒動一下,目光呆滯的望著前方,打吳掌櫃身旁徑直走了過去。
吳掌櫃望著那抹白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人群裏,才緩過神來,搖著頭慢慢踱回店裏。一邊自言自語道:“這傅家公子今個兒怎麼跟丟了魂似的,怪事,怪事。”店小二嬉笑著打趣道:“估計又是惹到哪家姑娘了。”吳掌櫃翻了個白眼,給小二一個爆粟,“去,去,整理東西去。”
天色將暗未暗,嘈雜的街道漸漸趨於安靜。
吳掌櫃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從賬本裏抬起頭來,看了看天色,把小二喚了過去“小嚴子,時候不早了,把東西整理下,準備打烊了。”小嚴子臉色一喜,趕緊應了一聲,手腳更加利索了。
天色愈發暗了,似乎起風了,卷起地麵的塵土,讓人睜不開眼。街道上一行騎著馬的黑衣人急馳而來,在吳掌櫃的店鋪門口勒馬立住。吳掌櫃定睛一看,領頭的是傅府劉大總管。吳掌櫃一個哆嗦,馬上迎了上去,諂媚的笑道:“劉總管,有啥小的可以為您效勞的?”劉總管蹙著眉,焦急的神色溢於言表:“今天可曾有見過傅大公子?”“有,今天傍晚時分,小的見傅公子神色怪異..."劉總管打斷了吳掌櫃的話,不甚耐煩的問道:“可曾記得打哪個方向去的?”吳掌櫃趕緊用手一指,正是少年消失的方向。劉總管望著遠處蒼茫的夜色,心裏暗道不好:莫非少爺已經出城門了。一夾馬腹,一聲令下“走!”說罷揚起馬鞭,馬兒吃痛,飛奔了起來。一行人轉眼間消失在夜色中。
良久,吳掌櫃還呆立在門口。小嚴子踱了過來,小聲的喚道:“掌櫃的,回魂了。”吳掌櫃轉過身,望了望天,感歎道:“看來傅府出大事了。”小嚴子撓撓頭,不甚其解。
天已經完全黑了。初春的京城繁華裏帶著詭異的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