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男兒西北有神州 第十九章·波詭雲譎狂亂(1 / 3)

慶州城內,關外樓頭。

關外樓頭不是城樓,更不是哨樓,而是酒樓。慶州城內最大的酒樓便是這關外樓頭。

任福已在酒樓上,卻並非是在酒樓上喝酒,而是在喝茶,在關外樓頭二樓靠窗的位子掃視著樓下。他已經讓尚文書送信給了關外神捕,雖然他沒有見到過傳說中的關外神捕,但是他相信傳言總不會全是假的。

訂好了地點,也訂好了茶,他相信關外神捕如果見到他,見到一個在酒樓上喝茶的人,一定會感興趣。一對他感興趣,任福便會是主動的。

而現在任福眉頭一皺,他見到了一把刀,一把在傳說中神鬼辟易的刀,關外神捕的刀,可那把刀出鞘之後,現在隻剩下了一半!

刀已經在桌上,持刀的人也已坐到對麵。刀是任福等的刀,人卻不是任福等的人。

人是尚文書。尚文書也在喝茶,嘴角還噙著笑意。

任福見到尚文書坐到了對麵,心中一沉,暗自感歎,這一局他又輸了,注定他又要被動了。

“你什麼意思?”任福無奈問道。

尚文書笑著說:“我比他強,你要找的隻是一個能破案的人,我要的也不多,隻是一個名聲,以你的聲望,應該不難做到。”

任福苦笑,道:“你費這麼大周折,就是為了這麼一點小事?”

“小事?”尚文書忽然一聲輕笑,嘴角那譏誚的笑容如果令文書見到,或許又會覺得熟悉裏帶點陌生,那不是譏誚全世界,而是譏誚自己,“或許在任大人看來是小事,因為任大人將門世家,從小就不缺別人的承認,在下出身低微,要費力去學些旁門左道,卻仍舊得不到什麼。任大人,你說這是小事,還是大事?”

任福麵色一肅,說道:“我失言了,閣下知道了些什麼,不如說說吧。”

尚文書仍舊笑著,擺手道:“任大人不要介意,小人不過發發牢騷,至於知道什麼,不如先請問大人,是如何認識你那文書的吧?”

任福沉吟片刻,道:“那是在戈壁上,我看到他被商隊拖在後麵,似乎還在不停的跟他要那把刀,甚至已經虐待了他好長時間,但是他都沒有還手。終於,我在觀察了好多天之後,商隊的那群人終於忍不住硬強的時候,文書似乎也知道再拖下去他的體力肯定更不能支撐,於是他拔刀。我的武技不強,但是也不算太弱,可我絕沒信心接下他餓了三天之後的的那一刀,一刀之後,商隊所有人胸口都多了一條血痕,可是沒有人死。後來我把他接進軍營,他告訴我,是那群人在流沙之中救了他,所以無論如何他也沒有一刀殺了那群人。”

尚文書默然,一盞茶的功夫,終於慢慢開口道:“那這麼一柄快刀,加上那修狹的刀應該不厚,足以用很細的切口,瞬間斬下一個人的頭顱吧。”

任福點點頭,又問道:“那李華的死,也隻是被毒死的,並非被人拿刀斬殺的。”

“李華之死,文書有足夠的時間去下毒,雖然他沒有隨便進入火頭營的權利,但是隻要進了軍營,憑他的武功,下毒也是簡單的吧。”尚文書笑著,道:“沒人知道他那段時間,究竟做了什麼。而且,這一次是用毒,下一次會不會便是用刀呢?總而言之,這麼一個人還帶著刀,就在大人您的身邊,總是不安全的吧?”

任福不語,隻是緩緩站起身來,道:“先回大營,一切以後再說。”

尚文書笑笑,點頭應是,跟著任福一道走回了軍營,然而還未等進入,便有一騎飛馳而來,卷起沙塵無數,“稟大人,先鋒將王冠死了!”

王冠死在大營門口,就在文書剛剛經過的地方,頭顱與脖子分離,重新接起來便可以看出,那是一條極細,而又一氣嗬成的傷痕。能將王冠的頭一刀斬下,這大營中若真的有這樣的人,除了文書,任福暫時想不出第二個人來。

“大人……武英武指揮使前來求見,正在您的大帳內等候。”

任福聽了,隻是淡淡恩了一聲,其實早在進營門之前就知道了這個消息,但是卻仍舊先是去看了王冠的屍體,大宋文人輕武人,而將門世家出身的又輕視行伍出身之人,雖然任福已是不俗,卻仍免不了如此。

“大帳……”任福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麼,“文書是不是在大帳內?”

······

當武英進入大帳的那一刻,視線忽然一暗,一個熟悉的聲音也在此時傳來。

“武指揮使坐,任大人很快回來。”

武英抬頭望去,一瞬間愣在那裏,往事一幕幕襲上腦海,那個原來少年自負,一手把他們提拔到這個位置,又後來一事傷心,變得自卑無路可走,究其一切,隻是本來要為他的兄弟報仇。而更應該承擔的,不是眼前這個人,而是他武英。

武英摸了摸他那空蕩的袖子,苦笑道:“沒想道……你也在這裏,最近過的還好麼?雖然有很多人要殺你,但也有很多人,很多人都在找你。你……”

武英忽然又怔住了,因為他看到一雙眼,一雙詫異之中帶著分灼熱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