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男兒西北有神州 第三十七章·好一個第一高手(1 / 3)

王安仁望著明月下已然斑駁的長城,不禁感慨,自古再厚的城牆再硬的磚,擋得住胡馬擋不住流年。

隻是王安仁已並不想讓這殘破的長城擋得住流年,能擋得住胡馬,便已足夠。擋得住從那密林中走出的騎兵就好,盔甲鮮明,森冷的三尖兩刃刀齊齊的反射清冷月色,死寂之中透著肅殺之氣。

王安仁卻還是安如泰山得坐在殘破長城上,一腿垂下,一腿曲起,踏在斷壁殘垣之上。目光微眯,冷然望著一圈圈包圍起他的鐵鷂子,嘴角勾起一抹莫測的弧度。

“諸位來的,可是有些遲了,王某久候。”王安仁片刻之間已被鐵鷂子大軍層層包圍,然而千軍圍我數百重,我自巋然坐不動!

而此時圍了王安仁數重的鐵鷂子豁然散出一條道路,一個墨冠白袍的人昂然一騎,緩緩打馬走出。

“王安仁,好久不見啊。”那人聲音中還是存了分譏誚,那滿目的大誌還是一如既往的灼熱,灼熱之後,還有種目空一切的狂傲不羈,那似乎是沒有一個人值得他放在眼中,甚至已不將天下放在眼裏,因為他的眼裏,就是整個天下!

王安仁見了此人,同樣展顏一笑,隻是那笑容裏,卻似乎有著刀劍般的鋒利,“修羅王拓跋元昊,一樣好久不見了啊。最近過得怎麼樣了?”

“托王公子的福,還說得過去吧。”元昊諷刺的笑了笑,又道:“不知道王公子最近怎麼樣了?”

王安仁王者元昊,心中似乎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隻是終究也沒有時間思考,周圍,科室圍著一片片閃亮森寒的刀刃。

“也托兀卒的福,也還算過的可以。”王安仁笑的挺開心,道:“如果不是兀卒,恐怕在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現在的名聲呢。”

元昊的笑容卻是一絲未改,似乎全然不把王安仁的激怒放在眼裏,隻是淡然一笑,道:“那不知道王公子名聲有了,是不是膽子卻變得小了?”

王安仁悠悠一笑,隨意的從破損斑駁的古長城上跳下來,問道:“兀卒此言何意?”

“若不是膽子變得小了,又怎麼會跟我在這裏拖時間,等著你的援兵到來呢?”

王安仁看著元昊那咄咄逼人,睥睨霸氣的雙眼,忽然笑了,道:“兀卒沒有注意我所說的麼?我說兀卒來晚了啊,我坐在長城上,已經吃了不少蠶豆,也見了不少的人從這裏經過,兀卒,你已經是不知道的第幾批了。”

元昊的目光陡然一凝,繼而忽又不在乎的笑道:“王安仁,你可知我大夏其實有風林火山四部麼?”

王安仁眉頭一皺,一時間不知道元昊想說些什麼,不過還是試探問道:“山部自然是山訛,風部想來應該是這鐵鷂子,火部,應是潑喜那部分軍士,隻是這林,我倒真是孤陋寡聞了。”

元昊撫掌笑道:“王安仁果然聰明,隻是你知不知道,擬派出去的那些人,縱然星夜兼程到了興慶府,也必然攻不進城池半步!”

王安仁笑道:“何以見得?”

元昊冷然一笑,道:“由我根本不在乎你拖時間便可以見得!你既知道鐵鷂子是風部,也應該猜到我鐵鷂子的速度,追上你那些手下,不過一樣三四千人,就算再精銳,恐怕也並不默契,如何比得上我訓練多年的鐵鷂子,追亡逐北,縱然你伐世之盟足夠精銳可以逃脫,但是你們攻打興慶府,卻也完全不可能了。”

王安仁低聲笑了笑,身子微微後仰,看著握在左手的紅黑色的刀鞘,那刀鞘本在土中埋葬了數百年毫發無損,如今征戰堪堪四五年,竟然已漸漸殘破,一股幽樸的滄桑如同破損的長城一樣撲麵而來,隱約,可見裏麵的鋒銳死寂。

刀鞘忽然轉起,在王安仁掌中畫了一個圈,猛然頓在胸前,修狹的長刀橫在胸前,王安仁的目光陡然冷了下來,道:“所以啊,我讓他們去,自己留了下來。”

那語氣很平淡,平淡的就像說他們喝酒去,我留下來了一樣。

然而元昊聽了此言,卻聽出了這句話裏的堅定,那快刀一樣的濃眉驀地挑起。

他王安仁在這裏,難道是要憑一己之力,阻擋住三千鐵鷂子?!

那雖三千,卻足以抵擋數萬擒生軍的鐵鷂子,他王安仁橫刀長城明月下,竟敢狂言高歌,一個人擋下!

整個西北,究竟幾個人會有這樣的膽魄,元昊不知道,但是知道王安仁一定有!

“好,你王安仁果然好膽魄!”元昊望著王安仁,一字一頓的說著。

王安仁望著元昊清冷的目光,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冷冷的笑意,“你元昊不一樣好膽魄,讓你的數萬大軍先行撤離,明知道我會在此伏擊,竟然還敢隻帶三千鐵鷂子斷後,隻是……”

王安仁話音未落,陡然彈出,元昊連一聲命令都來不及下,便見到月光下一道人影如離弦利箭般射來,那人在疾馳中握住刀柄,疾馳中拔刀出鞘!

如同一綹月光忽然掙脫了束縛,從那不知道何年何月留下的黝黑的洞口猛然射出,一刀出鞘,一往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