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相逢一笑泯恩仇 第四章·初入藏邊看風雲(2 / 3)

西門天華不知道是自己想的太簡單,還是他看錯了王安仁這個人。

沉默無言,不遠處百二十名軍士之中包圍的旦增晉美和張陟一樣無言,旦增晉美的臉色還仍舊蒼白,白的如同枯槁的雪。

王安仁望著不遠處那兩個人,始終不明白,到底為什麼,張陟會跟著旦增晉美,而野利仁榮臨死之前,又到底為什麼留下張陟來完成他想要做的什麼?

這些天裏,他早已聽說了,野利仁榮中了毒針,真真確確的被元昊隆重的下葬了。隻是下葬的地方很是不同尋常,下葬在一個隕石的旁邊。

當年李繼遷就是因為這個隕石,才能有了現在這麼多盔甲兵戈,然而也正是這塊隕石上,記載了讓李繼遷勿犯中原的字樣。

種世衡似乎也曾提到過,那隕石上,竟然似乎還畫了一幅畫,那是八部天龍拱手彌勒的畫,而彌勒之中,更有兩重身影,一身在天,一身在地,八部眾紛亂腳步,渾渾噩噩。

隻可惜,王安仁那時候卻怎麼也沒有要到那張隕石上麵的畫。

如今……王安仁那種莫名的直覺忽然警兆,警兆覺得那塊隕石,似乎離他不遠了!

一日一夜,路途中又簡單的吃了點食物,喝了些水,便再度啟程。

隻是不知不覺當中,旦增晉美身邊的衛士卻越來越少,最終,隻剩下了八十信徒,而且還令王安仁和西門天華也都換上了皮甲。

這一日殘陽正懸,遠處青山蜿蜒,大河如帶,目光盡處現了一座大城。

旦增晉美的馬速緩緩滿了下來,輕輕帶分笑,對王安仁二人說:“二位,那條河就是宗哥河,前方的城池叫做宗哥城,是吐蕃人的樞紐要地,亦是經商之道。過宗哥城再趕一天的路程,就能到青唐城了。”

王安仁心中也一樣帶著分期待,那青唐城是一切的開始,也將是一份結束,笑道:“看著天色也不早了,妙僧,不如我們去宗哥城裏歇一歇如何?”

旦增晉美微微一怔,繼而笑著在馬上做了一揖,心中一暖,道:“多謝王公子還記得在下身上帶傷,那便多謝王公子了,便在前方的城裏歇息一晚吧。”

王安仁望著遠方將要墜落的殘陽,忽然一笑,打馬遠走,道:“妙僧多心了,在下沒那麼好心,隻是刺殺完元昊又要刺殺更深不可測的唃廝囉,在下怎麼也要多做些準備才是。”

王安仁的身影逐漸在殘陽中化作一個模糊的影子,旦增晉美望著那影子,目光中帶著無限深意,而此時身旁也忽然一聲呼哨,西門天華臉色冷冷如冰,一樣策馬而去。

旦增晉美雖然是吐蕃的妙僧,隻是此行目的絕非好意,旦增晉美也不敢讓三人暴露,於是自顧先去了,讓三人自己在這宗哥城中找個地方休息。

而客棧簡陋,三教九流混居。客棧中滿是刺鼻的氣味,能喝的東西隻有兩件東西——黑如墨汁的酥油茶和嗆鼻辛辣的青稞酒。

王安仁是頭一次來到藏人聚居地,西門天華雖然來過藏境,卻也沒有在這藏人的地方生活過,第一次喝酥油茶。茶一入口的時候,幾乎吐了出來。那茶濃膩如油,不知是甜是鹹,極有異味。反倒是王安仁坦然自若,一口口的將酥油茶喝了下去。

張陟有些詫異,問道:“王公子來過藏邊,喝過這東西?”

王安仁搖搖頭,含笑道:“入鄉隨俗,既然沒有選擇,就要適應,這些算不了什麼。其實我又不是沒有苦過,不過呢……終究沒有張公子苦。”

“哈哈,王公子又調侃在下,恕在下不奉陪了。”張陟站起身來,向著二人一抱拳,轉身離去,隻是離去的那刻,竟然看到西門天華蹙著眉頭,竟然也一口一口將那酥油茶完整的喝了進去。

王安仁放下酥油茶,望著西門天華道:“西門,你確定要喝這茶麼?我覺得還是青稞酒比較好。”

王安仁看著西門天華忽然抬起頭,目光對上他的,如燈火般閃爍,鄭重問道:“你真的殺了掌櫃的?”

王安仁聳聳肩,笑道:“很明顯啊,那種時候……”

“夠了!”西門天華又冷冷的打斷了王安仁,快速起身離開,走出住所邁步進了大堂。

王安仁苦笑了下,同樣慢慢站起身,跟著西門天華除了住所,走向大堂。

就在這二人盡皆離去之時,忽然一道黑影從二人住所的窗外掠過,那道黑影在宗哥城裏疾馳,似乎是早已熟悉了著宗哥城裏的地形,很容易就找到了一條死巷子。

那巷子的盡頭,站著一個白衣如雪的僧人!

“怎麼樣?”

“王安仁已承認,那掌櫃確然是他殺了。”

“那你說說,為什麼那掌櫃的屍體卻不見了?”

“……屬下不知!”

“不知?好一個不知。”

“妙僧恕罪!屬下一定會查清真相!”那黑衣人竟忽的跪了下去,頭顱低垂,似乎看都不敢看那僧人一眼。

那僧人曼聲吟道:“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你應該好好珍惜這句話的,可惜……你沒有。”

那黑衣人聳然一驚,可是已經晚了,一顆念珠忽然從那僧人袖中飛出,在半空之中念珠竟又忽然發生了變化,變成了一柄三寸七分的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