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不虛發,狠狠-插進了那黑衣人的咽喉!
那僧人慢慢轉過身來,月光下那張慘白的連,正是已受重傷的妙僧旦增晉美。
旦增晉美緩緩走了過去,慢慢拔下插在黑衣人咽喉的飛刀,飛刀竟然又在他手中滾動,慢慢變回了一顆普通的念珠。
“若不是王安仁,難道,是西門的師父真的回來了……”
······
西門天華出了住所,到了客棧的大堂,衝鼻而來就是茶奶、香燭和烈酒參雜的氣味。王安仁跟了上來,望了西門一眼,又尋個僻靜的角落坐下,叫了烈酒和羊肉,望著門口的方向。
天色已黑,堂外燃起篝火,劈啪地作響。
火光明耀下,眾人呼喝拚酒,堂中嘈雜非常。王安仁見狀,雖然臉上還帶著笑,心底卻多了分悲涼,似乎自言自語的說著,“以前我們那群兄弟,也是如同這般……可惜了,也不知道我這一次,到底還有沒有機會回去。”
“哼,有些人,就算回得去,也不見得人們便會重新記回他。”西門天華也望著門口,似乎也是自言自語一般,手中一碗青稞酒狠狠灌下。
隻是西門天華剛剛放下酒碗,就感到身邊一陣風聲掠過,心底一驚,同樣霍然而起,倏然間便到了門口。
王安仁本來早在桌前,卻聽見了西門天華那句話之後本是澀然一笑就像飲酒,卻忽然劍身形一閃,已到了門外。客棧外正有兩人經過,見王安仁鬼一般的出現,駭了一跳,退後了兩步。
王安仁一瞥之間,見那兩人一個書生的打扮,另外一個人更像是個書僮,無心理會,向客棧右方望去。隻見到長街寂寂,有火光閃耀,路的那頭,並沒有人跡。
王安仁眉頭緊鎖,又向那方向走了半晌,終於沒有收獲,心中奇怪想道:“是他嗎?怎麼是他?他怎麼會走到那麼快?難道說……他發現了我,所以避而不見?”
西門天華此時也已出了門外,一樣望了那兩人一眼,不再理會,而是望著王安仁看去的方向。
王安仁卻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淡淡的回頭走去,西門天華自然也不會問,隻是當西門也走回去的時候,卻發現了他原來坐著的桌子上多了兩個人。
正是在門口碰到的那一個書生一個書童。
那書生容顏清秀,舉止雍容,見西門天華走過來,起身施禮道:“兄台請了。”
西門天華皺了下眉頭,不解這人的來意,回禮道:“閣下找我有事嗎?”
那書生微笑道:“兄台好像是宋人?”
西門天華神色微有不耐,坐下來道:“是又如何?”他心中微動,又打量下那書生,暗想這書生這麼問,難道他不是宋人?可見他容顏談吐,又不像藏人和黨項人。
那書生笑道:“在下久仰大宋文化,聽說大宋人傑地靈、臥虎藏龍,本還有不信,今日見兄台英姿勃勃,龍行虎步,這才信傳言不虛。”見西門天華皺著眉,那書生立即道:“在下段思廉,大理人。”
西門天華沒聽過段思廉的名字,但見此人頗為爽朗,倒不好一直黑著臉,問道:“段兄找我何事呢?”
段思廉試探道:“不知道兄台高姓大名?”
西門天華這次入藏邊,旦增晉美為防另起波折,早說令他們自行掩飾身份,見段思廉詢問,不想說出身份,淡淡道:“你我相逢有如萍聚,轉瞬擦肩再也不見,知不知道名字又有什麼區別呢?”
段思廉碰個軟釘子,神色訕訕,又問:“兄台可是前往青唐城嗎?”
西門天華心頭詫異,神色不變道:“段兄為何這麼問呢?”他留意到段思廉眼中閃過分振奮,甚至還有分詭異,心中警惕。
段思廉低頭半晌,才道:“再過幾天,青唐城就有三年一次的承天祭,可說是這方圓千裏的盛事,不少人千裏迢迢來觀看此祭,我以為兄台也是為此事而來的呢?”
西門天華自然知道什麼是承天祭,他們要刺殺唃廝囉,就是在承天祭上,因為唃廝囉身份神秘,除了承天祭,怕是再難有機會見到他的真身,隻是此時,西門天華卻是搖搖頭道:“我非為承天祭而來。在下還有他事,告辭了。”他起身回轉廂房,走前聽那書僮低聲道:“公子,這人不識好歹,你何必理他?”又聽那公子道:“高人行事,自有怪異之處,你莫要多嘴。”
西門天華暗自好笑,心道自己算什麼高人,這個段思廉可看走眼了。他留意到段思廉的神色中隱有憂意,不過不想多管閑事。
望見王安仁,他的心思便已夠煩了,眉頭又隱隱皺起。隻是他卻沒有發現,這個小動作,竟然被段思廉給捕捉到了。
段思廉見跟西門天華搭話無望,便又坐到了王安仁桌上,隻是一拱手,還什麼都沒說,王安仁便已開口。
“我叫任黯忘,宋人,無萍浪子,此番來看承天祭,看看有沒有什麼白吃的,剛才那個人騙你們,他也是來看承天祭的,他叫西門天華。”
段思廉微微怔了一怔,嘴唇上下一開,卻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了。
“我不僅知道他,我還知道你。”王安仁喝下一杯青稞酒,又貼近了段思廉,嘴角帶著分略顯邪意的笑。
段思廉心中一驚,不知道對麵這俊朗男子說的知道,到底是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