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的秋意已濃,皇宮禁衛裏傳來鐵甲鏗鏘聲,一個將官急匆匆從正門奔走而過,連通報都來不及打,直接奔進了群臣議事的大殿裏。惹來一陣喧鬧。
“臣參見聖上,事急從權,故不及通傳,望聖上恕罪!”那將官大步流星,語速也是極快,倏然間便已將奏章遞給了內侍,然而還不等龍椅上麵色不耐的趙禎打開奏章,那將官竟然直接說了出來。
“王安仁趁元昊身亡,糾結舊部,一舉平定西夏,借道吐蕃,助大理平叛,如今狄青正在追亡逐北,大理不久便要被平。然而王安仁兵不卸甲,馬不解鞍,十幾萬大軍浩浩蕩蕩直壓京城!”
“啪”的一聲,趙禎手裏的奏章掉在了地上。
沉默不久,趙禎忽的站起,眼神淩厲而陰鷙,“呂公著,殺,直接殺!不要留著雲之君了,那女的我見過,就算你留著也沒用,若是那女子在王安仁麵前自盡,你我都會大難,毒死她,製造出一個正常死亡的樣子!給朕快去!等等,然後以王後之禮下葬,快去!”
······
汴京城內,依舊繁華如昨。
隻是此時的王安仁,卻已經有了白發,隻是白發雖然如霜,快馬帶出的風卻更加強勁,王安仁拋掉大兵,隻身入京,因為他心中的那種不安,越發的強烈!
快馬長嘶,雙蹄高高揚起,猛地踹爛了呂家的大門,街邊行人紛紛躲避,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呂公著,給我出來!”
“呂公著,十聲之內不出來,我誅你呂家十族!”
王安仁冷冷的看著幾乎空了的呂府。忽然一笑,“呂公著,你以為我僅僅是說笑麼,京城錦衣衛何在?!”
王安仁一聲長吼,打破了汴京百年的萎靡。
剛才還在路上奔走的行人,忽然之間便有不少人紛紛衝入呂府,從腰間拔刀,扁擔中拔槍。一時間,呂府上空殺機四溢。
“十,五,三,一!殺!”王安仁已沒有那麼多耐心,一聲令下,從手裏攤開張元吳昊給他的名單,“呂家京城內三十七口,共計一百一十七人,殺!呂家門徒學生,京城之中尚有兩千四百三十三人,殺!呂家……”
“王大人,王大人稍等!”
王安仁抬起頭,冷冷的看著從地底暗道裏走出的呂公著,額頭上盡是汗水,在沒有了當年的瀟灑。
“王大人,下官不出來,實在是因為下官沒能照顧好雲姑娘,雲姑娘已經……”呂公著唯唯諾諾,也早沒有了當年一心為燕時的風骨氣度,當一個人再沒有了信仰和堅持,隻是為了家族生存和高官厚祿,一個人變化,是很快的。
隻是王安仁沒有心思理會這些,猛然從馬上躍起,落入暗道之中,卻隻看到了一副水晶棺材!裏麵包裹著的,是那張日夜思盼的臉龐!
“王大人,下官實在是已經盡力去救了,隻是,隻是終究也是隻能保住一口氣,聖上念及王……王爺的功績,特地從先皇的陵寢中挪來了此棺,聽說可以保住雲姑娘的一口氣不散,這棺,還是傳說先皇從沙洲敦煌運來的,跟傳說中神佛神女並存的無麵佛窟裏的東西,是一樣的,甚至……甚至還有複活之功用……呃!”
鮮血奔湧,王安仁緩緩收刀,刀鋒抹過呂公著的咽喉。
王安仁輕輕撫摸著水晶棺裏的雲之君,臉上微微笑著,“之君,你看,你夫君現在是名動天下的英雄了,我來給你討一個公道,你說好不好啊?”
王安仁撫摸水晶棺的動作是那樣的輕柔,那樣的溫婉,然後驟然之間左臂用力,扛起了水晶棺材。
“走,看我還你一個公道。”
······
汴京的大街上,忽然之間人都慢慢消失了,幾乎所有百姓的門窗都緊閉著,王安仁臉上帶著笑容,吩咐道:“去告訴張元吳昊,讓他們找人宣傳,不管怎麼做,我要天下百姓的民心,我不要青史評價,但我還有些事情做,還要民心。”
一個錦衣衛應聲而去,王安仁已經走到了夏府門口。
“夏大人,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啊!”
王安仁抬腳一腳踹開了夏府的大門,大步走了進去,“夏大人?夏大人?不要玩捉迷藏了,萬一我找不到,直接把你燒死,那豈不是無趣的很啊?”
“喲,夏大人您在這裏啊。”王安仁在一張床板之下找到了機關,啟動之下一把把裏麵瑟縮的夏悚給提了出來。
“王……王公子好啊……王公子此次回京……應該……應該是叫西平王了,王爺將在外,卻功高蓋世,實在,令,令在下佩服得很啊。”夏悚咽了口吐沫,看都不敢看王安仁一眼,說的話已經幾乎沒有什麼條理了。
王安仁還是笑眯眯的看著他,問道:“我出使契丹之前,是不是對你說過,也把你提拔了,你說你是為什麼還要阻撓變法呢?哦~我知道了,一定是皇上嘛,不是皇上,你哪敢呢?聽說皇上的那個張美人又中毒了,聽說趙美人還說,臨死了都說是我調戲過她,那張美人也說是在下曾在宮外非禮過,你說豈不奇怪啊夏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