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義何曾遭受過如此羞辱,氣得肺都要炸了:“你你……你混蛋!”嶽海洋伸手拍拍鍾義的腿讓他少安毋躁,他看得出來,馬聰亢奮得有點不正常。
“是啊。”芸姐的思維還停留在馬聰那番話的前半截,“好端端的,怎麼睡著睡著就跑到冰櫃裏去了?另外,高宛被挖出的內髒怎麼會在他的房間?”
這時,住在8號房的安保員從樓梯上下來,芸姐摁滅煙頭衝他喊道:“哎,上麵搞完了沒?”安保員沒理她,打開冰箱,取出幾罐啤酒和雪碧抱到茶幾邊,留一罐握在手裏,剩下的順勢一推,意思是誰喝自己拿。這副態度也在表明,事件的處理還需一段時間。
“嘿,在問你話呢!”芸姐不爽地用她染成銀白色的指甲叩著桌案,“都快4點鍾了,還叫不叫人睡覺啊?”安保員打開一罐啤酒,仰頭喝了幾口,吐出一口氣:“別著急,警方和我們的工作人員正對各個房間進行排查,這也是為了你們大家的安全。”鍾義關切地問:“陳雷怎麼樣?”安保員瞟了他一眼:“沒什麼大礙,已經醒了,正在接受警方的詢問,估計休息兩天就會好起來。”
“三天時間,連續發生四次意外,真不知道你們這些安保員都在幹什麼。”文崢靠在沙發靠背上,言辭中帶著強烈的不安和指責:“作為主辦方,你們有義務給我們提供可靠的安全保障,有義務在事情發生的第一時間給出合理明確的說法,但你們從來都是草草應對、敷衍了事。現在,待在這兒的人沒有一絲安全感,誰都不知道明天還會發生什麼事情。”
安保員試圖為自己開脫:“這位小姐……”文崢不聽他的解釋:“你替我轉告陳嵐老師,我決定退出這個遊戲。”
安保員喝完啤酒,將手裏的空罐慢慢捏扁:“陳嵐老師有言在先,在這九天裏,所有人不得隨意離開或私自對外聯係,否則將無權得到這筆財富。你們當初選擇留下,就等於認同了遊戲規則。既然這樣,就該好好在這兒待著。畢竟機會來之不易,就這麼放棄了未免太過可惜。”
文崢閉了會兒眼睛:“我想清楚了,我棄權。”安保員認真糾正道:“這不是棄權,而是違反規則。棄權的人四天前就已經離開了,剩下的都是認同遊戲規則的。跟所有的遊戲一樣,違反規則,就必須受到懲罰。”
文崢挺直身子:“如果最後的勝利需要人性、尊嚴、健康甚至性命為代價,我寧願淨身出戶,放棄一切所得。”
安保員笑了:“我想你還沒明白我的意思。這麼跟你說吧,從最初的粉絲招募到歡迎晚宴,再到三十人中挑中你們十個,一直到選定最後的繼承者,每一個步驟都是提前設計好的,就像一套縝密而細致的程序。當然,還包括各個環節的獎金配額、最後簽署的保密協議,這些都是由律師和公證機構檢查過的,具備法律效力。”
“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尤其到了十挑一的關鍵時刻,我們不可能因為某一個人發生了意外或產生了什麼想法,而去輕易改變規則或者再重新設計一套程序,那是對自己也是對別人的不負責。所以,當你做出一項決定的時候,一定要三思而後行,因為這不僅僅包含你自己,還將牽涉到他人的利益和機會。”
文崢撇撇嘴,顯得進退兩難。“真可謂‘聖人座前無凡夫啊’,看來之前是瞧錯了你,以為所有保安都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呢。”符勇拿起一罐啤酒,揭開易拉環遙遙舉起:“來,為你不俗的口才,也為我拙劣的眼光,走一個。”
“不敢不敢。”安保員也打開一罐啤酒,擺在比符勇略低的位置,“我就一小小的保安,剛才說的那些都是阿傣先生交代的,我不過照本宣科罷了。”
這時,四名警察由阿傣和阿晶陪同從樓上下來。安保員慌忙丟下啤酒罐,到木梯旁站著。
可能因為是第二次發生事故,警察們不約而同朝沙發邊多看了幾眼。其中一名警察還低聲問了兩句,阿傣微笑著作了回答,聲音也很小,講的什麼聽不清楚。出於緊張和好奇,鍾義等人投以關切的眼色,唯獨符勇沒有轉頭,當然,還包括那個仍在沉睡中的慕容恪。
送走警察,阿傣站在別墅大門口,又衝阿晶和安保員交代一番才返回客廳,對仍然等候在那裏的粉絲們彬彬有禮地鞠上一躬:“深夜驚擾各位,我感到非常抱歉。剛才警方協同我們的安保人員對整個別墅區進行了地毯式的檢查,確定安全無虞,現在各位可以回房間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