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偶遇(1 / 2)

平靜的一個多星期過去了,周五的傍晚,高莊一個人混在徐家彙的喧鬧人流中。他頭戴著隔音效果良好的耳機,將自己鎖在脫離現實的音樂世界裏。

他聽著Hip-Hop,帶著節奏走在去空手道訓練班的路上。在他剛過一條馬路,離訓練班所在的學校不到兩百米的時候,有人拍了他的肩。

本能地回頭,他看到右後方是一張陌生的臉。濃重的眼影,蒼白的麵孔,披肩的長發上挑染著張揚的紫色。一個麵無表情的女孩一聲不吭地看著他,眉間不自覺地微蹙著,卻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

高莊確信自己完全不認識這麼特立獨行的女孩,一邊伸手摘下耳機一邊小心翼翼地問:“請問,有什麼事嗎?”心裏嘀咕著,難道是哪個老同學?不過看這樣子也不像認老同學的。

女孩的嘴角輕蔑地抽動了一下,說:“不認識了啊!”歪了一下頭,眉毛也不滿地挑了一下。然後還是看著高莊,表情有些陰鬱。

高莊頭皮發麻地思索著,試圖在記憶裏找到這個完全沒有印象的女孩。突然,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閃過,難道是她?

女孩沒等到他的回答,說:“算了。”自顧自地轉身要走。

高莊卻在這時問道:“你這麼快就出院了啊?”

看女孩回過頭來時的表情,他知道自己猜對了,這個女孩就是曾經試圖自殺的杜夕。不過她現在的打扮實在很難讓高莊想起那個隻有一麵之緣的悲傷女孩。

杜夕停住了要離開的腳步,說:“你覺得我該永遠住在醫院裏嗎?”

“我隻是奇怪你的家人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在外麵閑逛,他們不擔心嗎?”

杜夕臉上露出不屑,說:“別說得像是他們很在乎似的。”

高莊語塞,什麼都不知道的他沒有發言權。

朋克裝扮的杜夕很隨意地說:“怎麼樣,去吃點東西?”她的語氣是那麼的隨意,似乎高莊即使拒絕也沒關係。可是看了她那麼多文章的高莊怎麼會不明白這隻是敏感的她的偽裝而已呢?

“好吧。”空手道訓練隻好再說了。

生意火爆的快餐店裏。

杜夕心不在焉地東張西望著,悠閑地吃著薯條,完全沒有開口的意思。

一向不習慣主動的高莊也不說話,默默地喝著可樂。他拿出手機,給穆詩穎發了條短信,說今天有事去不了了。

“手機借我用一下。”杜夕看到他的手機,突然對他說。

高莊想到了自己的手機壁紙,猶豫了一下,遞了過去。

杜夕拿到手機先看到的是朱雨玟的笑臉出現在手機屏幕上,然後漫不經心地說:“女朋友啊?”

高莊想解釋,轉念一想,有什麼好解釋呢,幹脆不置可否。

杜夕撥了一串數字,就聽到一陣搖滾樂從她的口袋裏響起。然後她摁掉了電話,把手機還給了高莊,說:“好了。”原來是留號碼。

之後的兩人還是不說話。周圍的噪音一秒也沒停止過,時間卻在他們彼此的沉默中流逝。明明是在網絡與文字中真心相對的兩個人,在麵對著麵,隻隔著一米遠的時刻,卻除了保持沉默什麼也說不出來。

高莊感覺到,是結束的時候了,這時,杜夕像是下了決心,開口說:“你帶錢了嗎?借我一點行嗎?”她沒有看高莊,語氣很生硬,也沒有底氣,看得出她為此感到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