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又何必明知故問呢?我的女兒可是在你紫薇城被人擄走的,我自然是來興師問罪的。”
此處沒有旁人,所以風雅也不必為這位皇帝陛下留麵子。
大周皇帝麵色一沉,狠狠的拍了一下桌麵,指著風雅怒道:“大膽!你莫不是以為你是陸地神仙了?地仙我自然不能將之如何,可是你也不過是是半步神仙而已!信不信朕一道詔書,讓你天水洛家發配三千裏!男子代代為奴,女子代代為娼?”
皇帝陛下似乎是動了真怒,話語中帶著一股刻骨的怨恨。
大周皇帝對於這些近乎超脫的修持者總是帶著一種仇恨,在他的心中正是由於這些人的存在,才造成這個江山的離心,讓他仿佛帶著鐐銬跳舞,身上沉重之極,卻不可解脫。做皇帝做到他這種地步,真是窩囊至極。
“你能做到麼?莫非你以為自己是上古聖皇煬帝?他是地仙巔峰,自然可以號令天下莫敢不從。你呢?你有這個實力和魄力麼?”
風雅的話語中充滿了火藥味。
任何一個女子,任何一個母親都不能接受這位皇帝陛下所謂的“男子代代為奴,女子代代為娼”,即便是沒有任何手段的女子,也會心頭怨恨,何況風雅手中有著足以讓皇庭忌憚的實力?得饒人處且饒人,不過是一個“忍“字。可是同樣有一句話,那就是忍無可忍,便無須再忍。風雅不認為自己有忍讓的必要。
大周皇帝被氣的麵色一陣發紅,可是緊接著就是蒼白。
因為他知道,他畢竟不是上古聖皇煬帝,也不是讓四夷朝拜的唐皇。即便是風雅這樣的半步神仙,也不是他能夠惹得起的。
“除了三大地仙,天下再無人可以治我,這句話你應該在哪裏聽說過吧?”
風雅多年來的沉寂,隻是讓平凡人忘記了她。但是在一個特定的圈子中,她的名聲依舊是如夏日的滾雷一般,轟然巨響。
大周皇帝深吸了一口氣,麵色隨即變得如平常一般。他的自製力還是不錯的,至少做到了喜怒不形於色,雖然這反應是晚了一些。
“三大地仙,神宮帝君和你有著非同尋常的關係,他自然不會動你。雷音禪寺的禿驢久已不問世事,傳說是在培養傳人,自然也不會蹚渾水。至於隨後一個老妖怪,他如今正挾持著你的女兒,自然也不會治你。除了三大地仙之外,想來隻有血魔可以穩勝你一籌。不過那個老魔頭被神宮帝君給打成重傷,隱世多年。看來朕還真是孤立無援。”
大周皇帝微笑著看著舒月,似乎剛剛的憤怒已經不知所蹤。
聽到血魔這個名字的時候,風雅麵色驟冷,渾身的氣息蛻變的極為危險,仿佛九幽寒泉一般冷冽。這個名字對於風雅來說,是一場噩夢一般的回憶,每聽到一次這個名字,風雅的心就會疼痛,仿佛一把鋼刀在其中穿梭。
“不許提起這個名字!”
風雅冷冷的喝道。
大周皇帝攤攤手,一副我很無辜的模樣。不過他的眼眸深處,卻顯現出一種快意。
“既然你不讓我提,我就不提了。你來興師問罪,朕也沒有辦法。朕雖然是大周皇帝,可是那個老妖怪可不再朕的管轄範圍內,你說是不是?若是朕有能力製裁他,你也不敢在這裏耀武揚威了。”
大周皇帝的話,讓風雅陷入了沉寂。
風雅的眼眸中閃著淡淡的光芒,那種光芒帶著危險地氣息,熟悉風雅的人都知道,風雅若是出現了這種眼神,那麼就危險了。
手指輕輕點在空中,尖銳的破空聲響起。
在大周皇帝驚駭欲絕的申請中,一道由罡氣構成的淡青色匕首出現在空中。
這把匕首通體都是淡青色,薄薄的匕身,仿佛水晶一般。淡淡的煙霧,圍繞著這把把匕首蒸騰。晶亮的光芒,顯示著這把匕首的鋒利,那是能夠輕易將人切開的鋒銳。
“你想要做什麼?”
大周皇帝驚駭的道。
大周皇帝本來算準了風雅不敢動他,可是他卻沒想到風雅居然冒著謀反的危險,聚氣成刃,她難道打算弑君麼?
大周皇帝想到了一個讓他毛骨悚然的想法,他的心突突的狂跳,仿佛要跳出他的胸腔。
“紫薇瑞清,你真的以為我不敢殺了你了?”
風雅嘴角的冷笑,仿佛兩道刀鋒插入了大周皇帝的心。大周皇帝沒想到,風雅居然瘋狂到這般地步,居然直接要挾皇帝。
“放肆,你居然敢直呼朕的名諱!其罪當誅!”
大周皇帝震怒道。
風雅微笑著端著手中的匕首,步履如雲一般,輕輕的飄到皇帝陛下的身邊,道:“我記得張嵐曾經說過一句話‘我不能決定誰可以當皇帝,但是我能決定誰當不成皇帝’。其實這句話我一直就很喜歡。既然你不打算幫我要回女兒,那我就殺了你。若是我女兒回不來,那麼必定就要接手天元觀。這樣一來,張嵐和神宮帝君都會站在我這邊,天下又有誰會製裁我呢?即便是雷音禪寺,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吧?是不是?我的皇帝陛下,紫薇瑞清?”
風雅的話語仿佛雷音一般,振聾發聵。
大周皇帝愣了愣,卻是覺得頭上冷汗涔涔。
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世道?大周皇帝真有一股放聲痛哭的衝動,這皇帝做著還有什麼意思?表麵上風風光光,可是實際上真正的高階修持者,卻從來都不屑做這個位置。
此時大周皇帝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沒有讓尉遲晝夜都陪著自己。雖然讓一個男子晝夜跟隨是一件很尷尬的事情,可是總比安全得不到保障來到好。他喜歡金錢,大周國庫中有著百萬金的錢財。他喜歡美女,後宮佳麗三千。他喜歡權力,三公之首之位還在空懸。
之遙不死,那麼就一定有出路!
大周皇帝最終還是下定了決心,為了生存,一切都是值得的。
士可殺,不可辱,那隻是那些愚蠢的書生才會做的事情。作為一個皇帝,活著就有本錢。若是死了,那麼除了棺材好點之外,根本就是虛妄。
“好吧!我答應你。你此次前來想要的不過是皇天敕令,我便是給你又何妨?不過同時,你要將先皇賜予你的承諾玉牌交出,算是給我一個台階。可不可以?”
大周皇帝陛下無奈的道。
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屈服,在生命的麵前,往往沒有選擇。死亡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卻永遠沒有人選擇輕易嚐試。
“那風雅就謝過皇帝陛下了。”
與此同時,舒月正與老妖怪張嵐繼續趕路。
張嵐顯然是一個善談的人,一路上雖然不能一直禦空飛行,但是他也毫不著急。因為他知道,隻要是舒月在他手中,那麼就沒有任何人能夠將舒月從他手中奪走。
“此地距離清靜山,已經沒有多遠了。走走停停,算上把你放下來休息的時間,最多不過是一日的時間。若是沒有你這個累贅,我倒是可以發揮全速,一夜之間便可以從紫薇城到清靜山。”
老道士張嵐微笑著道。
他此時依舊是那副雙十年華的模樣,似乎很喜歡這種不易容的狀態。
張嵐畢竟不是真正的神仙,他畢竟也要休息。在附近名為安樂的鎮子中打尖,找了一間還算是不錯的客棧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