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一吩咐,佐吉就得上街去買東西。到了很晚的時候,佐吉才能上床,這時,他總能看見有一顆星星從窗戶外射進一縷光亮。佐吉盯著這顆星星看,星星變成了一個老爺爺的臉龐,這個老爺爺很像送小鶯給佐吉的老爺爺。
每天夜裏,佐吉都看著這顆星星,想著做各種各樣的事情。這樣,他就能忘記手腳的冰涼,在不知不覺中進入甜美的夢鄉。
一個寒冷的冬天的夜晚,幹樹枝被北風吹得直搖晃。
“打點兒酒去,佐吉!”爸爸吩咐道。佐吉拿著空瓶子出去了。外麵非常冷,地上的雪都被凍住了。佐吉凍得直發抖,他蜷縮著脖子小心地挪動著。打好酒後,他就趕緊往家走。
空蕩蕩的原野安靜極了,沒有一個路人。黑黝黝的常青樹靜靜地浮現在深深的夜色裏,寒風把佐吉的兩隻耳朵都快要刮掉了。
突然,路被什麼東西擋住了。佐吉嚇了一跳,慌忙抬頭看,原來是位老爺爺笑著站在他麵前。佐吉覺得老爺爺有些麵熟,便仔細地端詳著他。
“啊!真冷啊!請你給我點酒喝吧!”老爺爺說。
佐吉把酒瓶藏到身後,說:“老爺爺,這酒得給我爸爸,不能給您。爸爸還在家等著呢!”
“讓你爸爸忍耐一次吧!今天夜裏實在太冷,凍得我實在受不了啦。我每天夜裏都守護你平安地睡覺,你就給我一點吧!今天太冷了,我沒忍住就從天上下來了!”
聽老爺爺這麼一說,佐吉才認出他的確是每晚都看得見的星星老爺爺。而且,老爺爺頭上也戴著一頂三角形的帽子。
該怎麼辦呢?佐吉茫然了。可老爺爺不由分說,伸手從佐吉手裏奪過酒瓶,一口氣把酒喝了下去。
“啊,現在我心裏好受多啦!再大的風我也不怕嘍!”老爺爺自言自語地說著,然後跌跌撞撞地沿著冰凍的雪路走去。
回到家後,佐吉忐忑不安地把老爺爺喝酒的事告訴了爸爸。爸爸罵他是個傻瓜,還說:“你上了狐狸的當吧?要不然就是把酒給灑掉了!”爸爸不相信佐吉。
然後,佐吉上床去睡覺了。他和平時一樣,仰望能看見天空的天窗。令他驚奇的是,老爺爺正跌跌撞撞地在天空中走著,幾乎要摔倒了。
外麵也許下霜了,天空異常明亮。滿天的星鬥把天空照得如同一麵暗藍色的鏡子,仿佛能把大地上黑而密的樹影映在上麵。
老爺爺像個不倒翁似的,在沿著一根人眼看不見的繩子往上爬。因為他喝醉了,所以走路歪歪斜斜的。突然,老爺爺頭上的三角形帽子滑落了下來,如同一個銀光閃閃的小火球。
佐吉一著急,差點從床上跳起來。他轉念一想,要不明天再去看吧!然後,他就睡著了。
第二天天剛亮,佐吉和爸爸來到昨晚老爺爺喝酒的原野。在一片潔白的雪地上,他們看見一塊閃閃發光的三角形的小石頭。那應該就是老爺爺的帽子,佐吉想。
爸爸說:“這真是一塊稀奇的石頭呢!”兩人撿起小石頭回到了家。沒過多久,就來了一個人,他出高價買下了這塊石頭。
從此,貧窮的父子過上了豐盈而幸福的生活。
(康文笠 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