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怒罵著,提爾斯邊打算切斷根。確實有切斷一些,但根部還是前仆後繼的纏住他的右腳。
我會死在這裏嗎——提爾斯感到絕望。
終於身體無法保持平衡,隨著被拉扯著的右腳,提爾斯倒下了。
為了不要繼續被白菜越拉越近,提爾斯放開鍋子,將左手伸向附近。
他抓住的不是岩石,而是背袋。
有沒有什麼派得上用場的東西?連菜刀也放下,提爾斯開始翻找背袋內部。
還有剩下的虎肉。提爾斯焦急的撕開防水紙,把還滴著血的肉丟向根部。
要是快被白菜的根打倒,就用其它獵物引開根的注意。提爾斯聽貝爾克的父親這麼說過。
“貝爾克的父親是獵白菜的高手,他的話應該有效。不,拜托一定要有效,沒效可就糟了。”提爾斯拚命祈禱。
果然有效。
根立刻包住虎肉。抓住提爾斯腳部的根似乎也認為虎肉比較好。雖然還有幾條根頑固的拘泥於人類的腳,但是根本身並不是那麼強韌,隻要把腳往回抽,就可以輕易拉斷。
但是在根解放了提爾斯之後,白菜的本體也沒有忘記他。這也是從貝爾克的父親那聽來的,白菜似乎是笨蛋,所以根跟本體的想法不同。
不管如何,提爾斯希望至少根可以忘掉自己,所以把剩下的虎肉也丟向根。
這次貝爾克父親的教導也是正確的。本體很明顯的想要襲擊提爾斯,所以搖晃著身體,但是根卻像埋到岩石中,一動也不動。
不過,這個狀況隻能持續到虎肉幹涸為止,沒有空慢慢觀賞。
“我可要來做料理的事前準備了,蔬菜渾帳,反正根也不能吃。”提爾斯再度拿起菜刀跟鍋,踏著被根部覆蓋的岩石接近白菜。
白菜還剩下利牙。但是再怎麼猙獰,也還隻是蔬菜。動作跟銳利度都比老虎的牙來得差。
白菜不斷攻擊提爾斯,但是都能輕易的用變得凹凸不平的鍋子擋住。
邊防禦著利牙的攻擊,提爾斯邊將菜刀刺入白菜的根和本體之間。雖然刀鋒已經因為多次打到岩石而變鈍,但是鍛煉過的肌肉彌補了這個缺陷。
菜刀砍入第二次、第三次時,白菜都發出連大氣都會震動的悲鳴。看來白菜的嘴已經忙於發出哀嚎,沒有空攻擊提爾斯了。
白菜的本體終於像枯木般晃動了。因為被切斷一半以上,剩下的根已經無法支撐本體的重量,白菜總算倒下了。
在此同時,提爾斯也跳往後方,離開白菜。
白菜的生命力很旺盛,就算被切成兩半,也還在活動。根卷住了本體,而本體攻擊著根。
“喂喂住手啊!這樣會變得很難吃。”雖然提爾斯這樣說,但是實際上他總算鬆了一口氣。
本體和根的動作越來越弱。根在覆蓋了本體一半之後,開始一根根脫落,無力的躺在岩石上方。本體一動也不動了。
“費這麼大功夫。”大大吸了一口氣後,提爾斯蹲在白菜旁邊。
就在這時——
視線的一角閃過了什麼。起身要動作時已經太遲了.臉上刻下了一種類似灼燒般的痛感。
是觸手。還剩下一條有刺的觸手。看來已經完全死亡的白菜,將體內所剩下的力量,全都灌注到最後剩下的武器上。
“這個渾帳!”提爾斯對自己沒有集中到最後一刻感到相當氣憤。他揮著菜刀把那條觸手切斷。
幸好還是條未成熟的觸手。如果是發育完成的刺,就不隻是臉上這個傷,可能會多出兩個嘴巴。不,就算是剛剛那一擊,要是刺中的是頸動脈也一定會喪命。
提爾斯把手伸向臉頰,手上沾上了血糊。沒錯,這樣已是很好運了。
提爾斯在和白菜有相當距離的地方蹲下。他檢查菜刀,刀刃已經完全被磨平了,就算把手指放上去滑動也沒問題。
他從背袋拿出磨刀石,開始磨菜刀,當他磨完時,白菜應該也死透了吧!
實際上,白菜再也沒有動過了。
鍋子正沸騰著。遭受到那麼多攻擊,奇跡似的,鍋子沒有開了洞。
等著菜肴煮好的空檔,提爾斯抬頭望向夜空。
在今晚,無數的星星也像在讚賞米德格拉特大地的豐饒般閃爍著。
據那個老人說,在米德格拉特之外,有不需要戰鬥也可以烹調的世界。所有的食材都不會抵抗。而且老人還說,那才是正常的。
當然,不能完全聽信那個村裏最會說謊的老人。
但如果那是真的——提爾斯邊摸著臉上的新傷痕邊思考——那種世界或許會比較適合我。
安沛魯克完成了。
提爾斯將食物移到食器中,吃了一口。
果然很難吃。
“請問,山姆森先生?”
“嗯?”聽到別人的呼喚之後,山姆森才發現自己一直摸著臉頰,他邊苦笑邊放下手。
“抱歉,抱歉。”
“是問了不該問的事嗎?”年輕伯爵臉上浮現的是害怕。跟平常一樣,他又在擔心自己是不是傷害了別人吧?
“不,沒這回事。”山姆森輕輕拍拍傑特的肩膀。
“不過,嗯,隻有這件事就算跟你說明,我也不覺得你能夠了解。你沒有賭命吃東西的經驗吧!”
“嗯!因為我盡量不會把與生命安危有關的東西吃進嘴裏。”傑特帶著困惑回答。
“那,我還是不要說明好了。不過我還是要說一下,有時候啊!人常會沒發覺到自己有多幸運。”
“是嗎……”傑特看來更加困惑了。可能因為不知道該如何接話,所以專心的搔著抱在膝上的迪亞荷的耳後。
看著發出舒服叫聲的貓,山姆森突然有一種應該修正自己言論的義務感。“還有,貓也是。”
作者注釋:特別注明,在小說原作中,山姆森臉上並沒有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