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前的這個中年男人穿著筆挺的灰色西裝,兩鬢的頭發有些花白,下巴上留有密密的胡渣。雖然有些年紀,但十分有男人味。而且……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好像在他麵前,我變成了一隻溫順的小貓,大氣都不敢出。
我不由自主地、恭恭敬敬地向他鞠了一躬,答到:“是的。我叫做龔浩宇”
“你提前來到這裏,說明你很遵守時間。”他點點頭,依舊嚴肅,“我很喜歡!”
我不知道說些什麼,僵直站在原地。
他走到沙發邊上,坐了下來,見我還站著,便說:“你也過來坐下吧。”
我端正的起步走了過去,坐在了他對麵的沙發上。我們之間不過半米的距離。我的眼睛看著他的眼睛——這是禮貌的表現,但我眼睛的焦距卻是模糊地。
“這樣會很累的,龔先生。難道看著我就這麼可怕嗎?”
我嚇了一跳,焦距清晰了,看到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這個伯伯眼睛真是強,都能看出我的視線是不是真的對著他。
我笑著搖頭,說:“不不不……隻是……”我實話實說了,“……隻是您看上去很威嚴,不敢看您的眼睛。”
聽了我的話,他哈哈大笑,然後偏過頭,說了一串嘰裏呱啦的話。
然後,付雪落盤著發髻,穿著印著白花的酒紅色和服,未施粉黛,從包廂內的那個門裏走出來。
她也用一串嘰裏呱啦我聽不懂的話說了什麼,然後那個伯伯又是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我驚訝地看著這一切。尤其是這身打扮的付雪落。難道,這個伯伯是付雪落的老爸?
我匆忙的站了起來,向他再次鞠了一躬。
“龔先生,見麵禮行一次就可以了。”他看著我,眯著眼睛莞爾一笑。
付雪落含笑走了過來,對我說:“這是我爸爸。其實今天是他想見見你,剛好你又發短信給我說有事找我,幹脆把你叫到這來了。”
我呆了:見我。為什麼!
我沒有開口問我心中的疑慮,付雪落爸爸卻回答了:“女兒說遇上了意中人,不想跟我回日本。我想看看是什麼樣的人。”
我傻了,看了看一旁羞澀的付雪落。心裏問到:你爸難道是想對我進行“麵試”啊?
“龔先生,在用餐前,我是否可以當著我女兒的麵,問你幾個問題?”
果然是“麵試”來著。整好我穿上了這身範思哲。
我和付雪落的爸爸麵對麵坐著,付雪落端坐在他老爸旁邊。
“你和美雪同班,那麼你也是學習日用化學的?”我知道日本比中國還要看重文憑,但她爸爸問我專業是什麼意思?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付雪落說:“爸爸,不是的。龔浩宇要轉去國際金融學專業了。”
她爸爸顯得有些不悅,用日語說了些什麼。而付雪落也與他爭執了一番。最後付雪落板著麵孔,撅著嘴,顯然是耍小脾氣了。她爸爸立即就告饒,哄著付雪落。
一旁的我就像是個外星人。鬱悶,都聽不懂他們說什麼!
良久,她爸爸咳嗽了幾聲,視線轉向了我,說:“龔先生,剛才美雪……不,剛才雪落說,在你麵前不準用日語交談,所以……”
原來這樣啊。沒發現付雪落真是會體貼人。
她爸爸繼續說:“所以我們剛才說的是……我說雪落不該打攪爸爸跟龔先生的談話。雪落說,你是中國人,聽不懂日語,而且這裏是中國,應該說中國話。”
我心裏笑著,但不敢表現。
“但是,龔先生!”她爸爸忽然嚴肅起來,“如果你愛我女兒的話,就必須學習日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