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陽光明媚,萬裏無雲。
呂府的大門突然大開,一行二十多鏢頭人人牽著匹馬魚貫而出,當先者正是天虎鏢局少鏢頭呂麟。這二十多鏢頭人人一身黑色短打裝扮,左胸醒目處繡著一隻肋生雙翼的猛虎,看上去更添一股英武之氣。
呂麟背後背著一個近三尺的長條包裹,除了依晨背後多了一把長弓之外,其他人都是隻帶了刀或劍帶在身上。
昨日呂麟將依晨領回呂府,將這二十多鏢頭一一介紹了一遍。其中有五個是NPC,早已跟隨其父呂騰空多年,論武功或許及不上這些玩家,但難得是那一份走江湖的見識,就絕非玩家可比了。五人分姓趙錢孫周吳,倒是沒有重樣的,倒也是好稱呼。除了五個NPC之外,連依晨在內,是二十個玩家。依晨沒有發現在荒院中說話的是誰,畢竟,口音雖說人人有異,但若想憑口音辨人,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了。二十個玩家好似可以分成三股勢力,一股最大的,有十人之多,足足占了一半。另一股五人,剩下的就是像依晨一樣的孤家寡人了,倒也可算是一股了。
呂麟回望了一眼呂府大門上閃閃的金字招牌,大喝一聲:“上馬!”
立時,二十多人都上了馬去,雖然稍有些亂,整體上倒還看得過去,後麵還有幾匹空馬,卻是以防路上有了變故而馬匹不夠預備的。
“走!”呂麟當先而走。錢鏢頭,五個NPC之一,扛著迎風招展的大旗,緊跟其後。噠噠馬蹄聲遠去,呂府複又回複平靜。
呂府這些動靜,自早落在了有心人的眼裏,各方探子紛紛活動起來。
柳木鎮,保定府東南四十裏,因鎮內遍植柳樹而得名。說是鎮,其實也不過是一個小村子,村中一條南北通向的五六米寬的大道,倒也還算平整。一行二十多個精神抖擻的鏢師經過,在這小村裏顯然不是常有的事情,大人孩子紛紛跑到兩邊圍觀著,指指點點。
希律律,呂麟回頭看了一下眾人,暗自皺眉,拉了下坐騎的韁繩,馬兒聽話的放慢了步子。玩家們騎過馬的畢竟不多,此時那二十個玩家鏢師,已經有十四五個東倒西歪了,更有幾個人落下了好長一段距離。
噠噠馬蹄聲中,一騎從前路過來,正是前方探路的周鏢頭,他跑到呂麟身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麼。
“大家都跟我來,這個村外有個茶館,大家先去歇一會兒。”呂麟回頭叮囑道,然後當先領路,五個NPC鏢頭緊跟其後。
一直快要出村,才看到那個茶館。遠遠的就能看到一個大大的茶字飄揚在茶館外的杆子上,依晨等人不由加快了速度。
一從馬上下來,依晨就從背包裏拿出了自己的舊衣服,撕成兩半,分裹在兩條大腿上,如果所料不差,恐怕已經磨破了皮吧,看來以後要多多鍛煉一下騎馬了。江湖行走,馬兒必不可少,如果再像今天這樣,也太過丟人了些。其他人見了,也紛紛學他的樣子。
“店家,快上幾壺茶來!”趙鏢頭一直都負責喊號子的,嗓門不是一般的大。
“來了來了,”店小二小跑著從裏間端出茶來,放到趙鏢頭桌上,隨即又在別的桌上一桌放了一壺。依晨目光不經意的向下一瞥,神色不由一動,正要端起的茶杯也放下了。
“格老子的,這是人喝的茶嗎?放了幾天了?”趙鏢頭喝了一口還未下咽,就噗的一口噴了出來。
店小二忙賠笑說道:“不知客官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這確實是新沏的茶啊。”
“新沏的?怎麼又酸又澀,跟下了蒙汗藥似的?”趙鏢頭又是說道,店小二臉色一下有些發白。
嗬嗬幹笑幾聲,店小二說道:“您說笑了。要不我給您換過?”
趙鏢頭扭頭看了呂麟一眼,見呂麟點了點頭,就說道:“那還不快去換,還有,這些桌上的茶都換了。”店小二應聲是,端著茶匆匆忙忙的回到了裏間。
不片刻,店小二就將所有的茶都換過了,眾人這才暢飲起來。
依晨皺著眉頭,這個店小二顯然有問題,方才依晨就是看見他腳底的靴子不是店小二該穿的,隻是呂麟就這麼輕輕放過,看樣子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事情會這麼簡單結束嗎,不知該說他大意還是自信?沉吟著,依晨端起茶杯放到嘴邊,像模像樣的飲著,卻一滴也沒有飲到嘴裏。
呂麟皺著眉頭,沒想到剛出保定府就有情況發生了,不由更讓他心驚了幾分。當初接鏢隻為天下第一鏢的名稱,卻實在沒有想到會這麼凶險。這些年他也跟父親呂騰空跑了不少趟鏢,可那些劫匪一聽天虎呂騰空的名號,都忙不迭的讓道,偶有劫鏢的也不過是初出茅廬的小角色,總算起來呂麟實際上和劫匪打交道的次數也並不多。如今,離開父親,突然由他主事,心裏不禁已有了幾分忐忑,隻想快些到達韓遜府上,其他的細枝末節倒也不在意了。
正思忖間,突然隻聽“砰砰”幾聲,連忙轉頭看去。一看之下,不由大驚,除了他和五個NPC鏢頭這一桌之外,其他的幾桌,那二十個鏢頭都已經趴在了桌上不省人事,更有幾個居然滑到了桌子底下。原來方才那店小二雖被點破,假裝給所有人換茶,實際上卻隻是換了一壺沒下藥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