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耗心神(1 / 2)

王家外院,涵哥兒的住處。

王楨坐在床邊,雙手握住涵哥兒的一隻手,聲音微顫的喊著:“涵哥兒,涵哥兒……”表情悲痛,眼眶含淚,幾乎忍不住就要落下淚來。

而躺在床上的涵哥兒,則雙眼閉合,麵色蒼白,看上去了無生氣。

王清領著太醫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對太醫道:“杜太醫,請您為犬子請脈。”

杜太醫恭敬的答了一聲是,然後放下醫箱,拿出扶脈用的軟木,走到床邊。卻見到仍還坐在床邊的王楨,便又恭敬道:“王小姐,請您避讓一下,讓下官為王少爺扶脈。”

王楨的神情卻有些恍惚,仿佛並未聽到太醫的話。王清皺了一下眉,連忙開口道:“楨姐兒,你先讓開,讓太醫給涵哥兒診脈。”

王楨這才回過神來,看到傍邊的太醫,連忙抹了一下眼淚然後讓開。

杜太醫將涵哥兒的手拿過來放到軟木上,又將手放在他的手腕上,然後閉上眼睛靜靜的聽脈。一會兒之後,他才又睜開眼睛,將扶脈的那隻手收回來。

王楨有些急切的問道:“如何了?”

太醫並未答她的話,反而伸手又將涵哥兒的眼睛翻開瞧了瞧,接著又從醫箱拿了一排針出來,從上麵抽出兩支概約半寸長的針,往涵哥兒的腦袋上輕輕的紮了下去。

針紮了一會,躺在床上的涵哥兒突然輕咳一聲,接著悠悠的睜開了眼睛。太醫將針拔了出來,又將他的手放回到床上,然後才拿著軟木和針走了回來。

王楨已經迫不及待的跑了上去,握住涵哥兒的雙手,急切的道:“涵哥兒,你終於醒了,你嚇死姐姐了。”

涵哥兒的腦袋還有些混混沌沌的,過了一會他好似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他昨晚本是在看書的,後來就覺得肚子不舒服,然後不斷的想吐。他記得他好似就是吐著吐著就暈倒過去了,想來他又是生病了吧。

看著王楨擔憂得幾乎要哭出來的臉,他不由擠出一些笑容來,道:“我又讓姐姐擔心了。”那話說出來卻有些氣息虛弱。

王楨搖了搖頭,哽咽道:“說的什麼傻話,姐姐隻要你好起來。”

那邊王清看到涵哥兒醒來,反而不急著過去看他,而是問太醫道:“杜太醫,犬子的身體如何?”

太醫道:“小少爺生來帶有不足,脾胃虛弱,這是食用了酒水等刺激脾胃之物,導致體內五髒六腑運行紊亂,才引得腹吐昏迷。”

王清不由蹙眉,府中眾人皆知涵哥兒身體病弱不得飲酒,連飲食都要十分的主意,是無人敢與他酒喝的。再想到他今日是去了東昌伯府,這酒怕是在東昌伯府裏喝的。想到這裏,他又不由心裏責怪東昌伯府,明知道病人忌酒卻還讓他飲用,也太不為他著想了些。他本以為東昌伯府是涵哥兒姐弟的外家,裏麵都是他們的外祖舅父,定會好好照顧於他。

旁邊的王楨自然也聽到了太醫的話,心中不由愧疚起來。

在東昌伯府用飯時,福安公主賜酒給涵哥兒。外祖父家的富貴全倚仗著福安公主,全家人皆捧著她,福安公主又是個不喜歡別人拒絕的性子,舅舅舅母他們雖明知道這樣不好,卻也不敢替涵哥兒拒絕。

而她呢,想著父親偏心兩個小兒子,涵哥兒的以後怕還要靠福安公主這個舅母撐腰,雖也知道涵哥兒不能喝酒,卻也不想他為此得罪了公主。且涵哥兒的身體最近好了許多,她又想著僥幸這一點酒應該不會讓他出事,所以也沒有阻止,但沒想到這卻害了涵哥兒。

都怪她,若早知涵哥兒是滴酒都沾不得的,就算得罪了福安公主,她也不會讓他喝的。

那邊王清沒有多糾結與東昌伯府的不當之處,已經請了太醫去外室寫方子了。

太醫寫好方子後交給王清,王清在上麵看了看,他是懂點藥理的,確定上麵的方子沒有什麼問題之後,才將方子遞給小廝讓他去抓藥。

太醫站在一邊,看著王清有些欲言又止。王清見了,又連忙問道:“杜太醫,您可是還有什麼話要交代的。”

太醫道:“有句話,不知下官當不當講?”

王清道:“太醫有什麼話說就是。”

太醫想了一會,才開口道:“我剛剛為小少爺診脈,發現小少爺印堂暗沉,是耗神過多之症。我知曉王家是耕讀傳世之家,但小少爺身骨虛弱,實在宜多靜養而不宜多耗心神。否則心神耗盡,便是人盡枯竭之時。”他這是以為王家讓病中的少爺仍是苦讀不綴,才導致涵哥兒心神耗費過多。

王清低著頭沉思了一會,然而卻並不多說或辯解,反而對太醫拱手道:“多謝太醫勸告。”

太醫道:“大人不嫌下官多嘴就好。”

王清讓人送上診金,又親自送太醫出了門口。

剛從門口回來,卻看到王老夫人在紫蘇鬆霞的虛扶下,腳步匆匆的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焦急的問道:“涵哥兒如何了?”

王清喊了一聲“母親”,然後才答道:“杜太醫已經診過脈了,隻是有些脾胃不適,我也已經讓人去抓藥了,母親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