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洧的病,不過養了三四日就好了,病好後徐洧來求見王檀王楹。畢竟是不熟悉的外男,王楹要求在堂屋隔了一道屏風才見了他。
徐洧站在屋子中央,看著屏風裏麵一大一小綽綽的人影,大的身姿嫋娜,小的玲瓏嬌小。徐洧放下心中的心思,然後拱手道:“多謝兩位小姐相救,若不是兩位小姐收留,在下怕已經病死在路上了。”
王楹道:“我們不過是舉手之勞,徐公子不用放在心上。對了,徐公子如今已經痊愈,不知打算何時上京?”
徐洧道:“倘若天氣能好些的話,在下打算明日就上路。”
王楹點點頭道:“也好,這裏離京城也不過是半日的路程,公子早日到京城也能早日安心。那不知公子在京城可有投靠的地方?”
徐洧回答道:“在下在京城無親無故,並無投靠的地方。”
王楹又道:“我父乃吏部左侍郎王清,平時盡愛結交讀書之人。倘若公子不嫌棄,我寫封信給公子,公子拿著這封信可到王家去尋我父。”
徐洧連忙高興的拱手道:“在下在家中時便已聽聞過王左侍郎的大名,對他亦是敬仰孺慕,如今能得小姐引薦,投在王大人的門下,在下不勝感激。”
王楹道:“我不過是看公子頗有才華,所以才做個穿針人罷了。”說著頓了頓,又道:“既如此,等一下我便寫信,並會讓丫鬟送到公子手上。另外,明日公子上京,我亦會吩咐鐵嬸將替公子備好馬車幹糧。”
徐洧再次感激道:“多謝兩位小姐。”
王楹道:“公子不用客氣。”
徐洧頓了會,見王檀王楹已無話可說,便拱手告辭道:“那在下不叨擾二位小姐。”
王楹道:“公子輕便。”
等徐洧走後,丫鬟將屋子裏的屏風拿開,外麵亮堂堂的光線照進來。王楹轉過頭問王檀道:“這樣真的好嗎?父親外頭的事情我們畢竟不懂,這樣會不會反而給父親添了麻煩?”女子最忌牝雞司晨,平日王楹並不關注王清外麵的事情。
王檀道:“姐姐放心吧,徐洧既然是一地的解元,必是有些才華的。若現在投在父親門下,他日能高中,於父親也是有好處的。”
王楹仍還有些不放心,這裏麵的道理她不是不懂,隻是她們與徐洧畢竟隻是一麵之緣,不知他的底細和品性。這樣貿貿然的引薦給父親,隻怕會給父親帶來麻煩。
王檀見她不放心,便又勸道:“姐姐放心吧,倘若父親看不上他,自有法子能打發了他。你不相信我,總不會不相信父親吧。但倘若父親能看中他,那姐姐可就是大功一件。”
王楹道:“好了好了,我相信你就是,就你鬼主意多。”
王檀便拉了王楹道:“那走吧,我們寫信去。”
王楹道:“既然是你提出來的主意,那信讓你來寫吧。”
王檀連忙搖頭道:“不行,我的字太醜了,給自家人看還行,給外人看到了就要取笑了,還是姐姐來寫。”
兩人說著便回了內室,讓人拿了文房四寶進來。然後王檀研磨,王楹提筆寫信。王檀斟酌著字詞,一封信寫了兩刻鍾才寫好,然後讓福年去晾幹信上的墨水,並吩咐她等墨水幹了之後將信裝入信封送到徐洧的院子去。
到了第二日,天空放晴,已無再下雪。王檀讓人給徐洧準備了馬車和幹糧,然後讓人送了他們主仆二人上路。
當然,送徐洧出門是用不著她出麵的。王檀則是如往常一般,吃過早飯後,在莊子上溜了一圈,然後回自己的房間。
但剛走上抄手遊廊時,卻看到周世瑛曲起一條腿坐在她房間門前的廊下,身子靠在柱子上,雙手放在後腦勺,眼睛直直的看著她一步一步向他走近。
王檀看到他,頗為奇怪的道:“你幹嘛坐在這裏,不嫌冷?”
周世瑛道:“等你。”
王檀問道:“有什麼事?”接著又道:“先進屋吧。”
周世瑛卻直接拉了她在他旁邊坐下,然後道:“準備來向你告辭,我和陶先生墨竹也準備要走了。”
王檀驚訝道:“現在?”
周世瑛點點頭,道:“明日。”說著又笑了笑,伸手摸了摸王檀的腦袋,然後半玩笑半認真的道:“本來早幾日便該走的了,但因為舍不得小豆芽,所以拖到了現在才跟你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