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地窖(2 / 2)

掉在地上的一隻手帕不能說明什麼,隻能表明小漣和老嫗曾經過此地。東方少快手藏好手帕,對著樹幹撒一泡尿,便回到解差身邊。

解差正好將目光收回,似是無意,卻偏偏在此時說:“你可曾知道,翠竹峰與臥龍山,兩者之間的土地,曾經被人稱之為百裏沃土,雖然兩者並沒有相隔百裏之遠,但也側麵說明了兩山之間距離幾何。但是你看此時一峰一山,感覺上翠竹峰幾乎是和臥龍山隔岸相望,腳下的沃土能有五裏就已經很不錯了。”

“大人,你是說,這翠竹峰,或者臥龍山能夠移動?”

解差說:“很不現實的想象,從來沒有人見過或者說過山峰能夠移動飛走的,但是除此之外,我想不通其他的解釋。我走了這條路至少十年,這裏的一草一木稍有變化我都能一眼分辨出來。當然,我這麼說可能有些誇張,但是至少,頭頂上這翠竹峰,從來沒有出現在臥龍山的旁邊,我的眼睛不可能是瞎的吧。”

東方少搖搖頭,“在下相信大人所說。”

樹葉叢嘩啦一聲拉開,解差原本還想說什麼,馬上閉上了嘴。二人同時扭頭看著樹葉叢,一個獨臂壯漢緩緩踱步而出,兩個臉頰刻有一道傷疤的大漢隨著獨臂壯漢而出,大漢腰間同樣圍著一張虎皮。

獨臂壯漢的左袖被白布包起,血液滲透而出,顯得血跡斑斑。

“閣下是何人!”解差摸出腰間的令牌,上麵銘刻著一輪如同刀尖的彎月,正是能夠證明他乃朝廷解差身份的令牌。解差的另一隻手,卻牢牢握在了腰間的刀柄上。

“大牛,二牛,你們二人,應該能夠應付一個剛剛入門的修念者,以及一個朝廷解差吧。”獨臂壯漢說。

那兩個虎皮大漢大聲一喝:“是!”

刷的一聲,雪亮的尖刀從刀鞘拔出,彎月令牌墜落在草叢中。

……

木製牢籠一個個放置在幽暗的地下窯洞中,縱橫的木條描繪著黑色的紋路,一顆瑩白的玉石鑲嵌在牢籠頂端。

東方少很無奈,他癱坐在木籠邊沿,臉貼著木條,在他麵朝的左邊老嫗雙眼微閉似在休息,麵朝的右邊小漣淚眼汪汪的靠在木條上,凝望著他。

其實他應該有些兔死狐悲的悲傷感,若是沒有的話,他也對不起這些日來解差待他不錯的恩情。其實解差並沒有頑抗,換句話來說,那兩個虎皮大漢展示了一下修念者的手段後,解差便放棄了抵抗。可惜那兩名大漢輕飄飄的丟下一句他們隻要修念者,於是作為凡人的解差,甚至武藝也不是那麼的精湛,毫無抵抗能力的被卸下了項上頭顱。

東方少也明白他被抓來並非會被擁來座上賓,說不定過些日子他的下場甚至比人頭分屍的解差更為淒慘。但是唯一的好消息是,修念者大漢把他認定為了一名修念者,說明他在太子府地牢下服下的那些納元玉碎屑起了效用。他此時此刻終於是一個修念者,跟那些噴火吐水無所不能的人接近了一大步,可惜不知道是否是他此一生的最後一步。

“你們……是怎麼被弄進來的,老婆婆,以您的神通廣大,也會落魄至此?”許久長長的沉默,尷尬的氛圍籠罩以至於東方少不得不先說話來,但是吐出的東西連自己都覺得惱火。

老嫗臉色怎能變好,說:“哼,再神通廣大的人,也有隕落的一天,更何況我本身有傷在身,一路下來念力所剩無幾。倒是你,抷沙村一見,我就得知你在太子府之事成功了,倒是沒想到馬上你就和老身再次見麵了。”

“若是有機會,我寧願與你再也不見。”這句話,東方少不敢說出口,也隻能在心中哼哼。他環視周圍,看到最遠的一個山賊站在窖門處,距離遠到身影模糊,才問:“不知老婆婆,心中可有數,若是一直在這裏無事可做,恐怕我們和燜在鍋裏的蚱蜢一般無二。”

除卻他們三人的木籠,還有另外兩個牢籠擱在地窖裏。裏麵分別坐著一個白須過膝,白眉垂下,滿頭烏發格外刺眼的老頭,和另一個身著黑色勁裝,腰帶束緊的青年人。

聽到東方少的話,青年人馬上直起身來,雙眼發亮,而老頭仍然蜷縮在牢籠裏,如同冬眠的青蛙,不知醒來時是春天還是臨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