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嫗背倚著牢籠,她側著臉,或許是因為此緣故,東方少沒有從她的臉上看出任何表情。她說:“既然東方少你這麼說,難道你有些特別的想法?”
東方少回答:“在下有個事情要講,雖說不是解決此事件的方法,但也應該跟我們被抓到此地有關。我被蒙著眼帶到窯洞洞口時,他們摘下我的眼布,在那一刻,我看到了建築在一個高坡上的高台。其上的布置,或許是我們被抓到此地的關鍵。”
那青年人連忙插嘴,“這位小哥,說來聽聽,或許這有關我們脫困的方法也說不定呢。”
東方少說:“其上高台,四角分別插有紅藍黃綠色的旗幟,每麵旗幟上都畫有在下分辨不清的圖畫,似乎是有關於一些飛禽走獸。中央一座大鼎,鼎中卻燃燒著熊熊火焰,一身穿蓑衣的人站在鼎前似乎在舞蹈著什麼。”
“四方召明大陣。”老嫗和青年脫口而出,這令東方少和小漣吃了一驚。兩人的聲音甚至重疊到了一起,達到了如此相同的地步,看來青年人與老嫗一樣對此大陣十分熟悉。
“閣下來自……”老嫗盯著青年,恰巧的是,青年比老嫗稍稍慢了一會,問:“不知閣下從何而來?”
問題問到了一處,兩人都有些尷尬。青年搶先一步,回答道:“在下來自鼎山氣一道,上清長老門下,敢問閣下師從何處?”
“老身曾是玉清師傅門下,可惜老身已不再是氣一道中人,此番過來,隻是想去氣一道尋求庇護而已。”
鼎山氣一道。從二人耳中聽聞這五字,此地名,東方少心中就如同被峰頂戳破的翻滾雲層般。浮國最為出名的一處修念聖地,甚至可以說是修念者最為向往的宗門之一,氣一道的三清三位仙人,也是名揚浮國赫赫有名的存在。即使作為一介凡人,東方少也不止一次在民間流傳中聽說過什麼氣一道高徒下山行善的傳聞,也不知是真是假。
而這兩人所說,上清和玉清,大概就是氣一道那三清其中兩清。東方少心髒怦怦的跳,經過此些日子來的連番認證,他也知曉了自己服下那些納元玉碎屑已然有了修念的資格,如今若是能再投入氣一道門下,恐怕那些朝廷官吏想要知道自己在哪,也是不可能的。若是能死皮賴臉跟著老嫗回到氣一道,自己的目的估計也達到了一半,東方少目光灼灼,目光從老嫗挪到小漣。小漣哪裏知道東方少想的是什麼,興衝衝地迎接東方少的目光,卻被東方少雙眼中的刺眼光芒所嚇著。
“嘖嘖,氣一道,沒想到我在這倒黴地還一下子遇到了兩個。”這句沒頭沒尾的話從老者方向蹦了出來,但再也沒有下文,又一次沒有了動靜。他背對著在場所有人,半蹲在地上,伸出一根手指在地麵畫著什麼東西。
東方少說:“這位老人,不知能否告知我們您的來曆。”
老者沒有說話,似乎連理睬東方少的時間都沒有。東方少仔細觀察這個奇怪老頭好一會,隻能覺得老頭的發須有些奇怪,無論是從眼中還是感覺上都沒發現有什麼異樣的地方。
“那麼老婆婆,還有閣下,你們能否通過四方召明大陣,來獲得什麼破解之道?”東方少暫時忽略了那個老頭,對其他兩人說。
老嫗和青年對視一眼,老嫗示意,“若閣下想說,那就說。”
青年說:“那多謝閣下了。那四方召明大陣,四方分別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中間一座青銅大鼎,而作用是……為念力所化的器物凝煉實體,這是氣一道記載中能有此作用的大陣之一。”
什麼念力所化的器物,什麼凝煉實體,唯一能懂的就是家喻戶曉的青龍白虎朱雀玄武,東方少汗如雨下,一句話都蹦不出來。
“那麼,這座翠竹峰中,肯定有一個念丹期巔峰的存在?但是……”老嫗陷入深深的思索,她在回憶一天前初見虎皮大漢時的所有說過的話,“我記得,那人曾經說過,有十年之久沒有見過念丹期,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之前的事,先拋開不理。”雙手緊抓著木條,青年的臉龐緊貼在牢籠邊上。東方少覺得,透過青年的雙眼,就知道他想從這裏逃出來的欲望是有多深,東方少都不得不自歎不如。
青年說:“如今可以確定在場的都是修念者了吧,可是據海納閣所記載的,四方召明大陣需要的條件不沒有提及別的修念者。那麼翠竹峰這些小賊,抓我們進來,到底是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