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小哥修煉到了那個境界?”老嫗忽然問。
青年一愣,脫口而出,“在下不才,僅僅是最低的築基期,但已修煉到了第七層。”
老嫗說:“老身不才,已經修煉到了念丹期,這位小姑娘和這位東方少少爺,才剛剛入門,甚至連築基期一層都算不上,但是這位老先生,因為老身有傷在身,故而修為大減,無法勘察到老先生的修為,不知能否告知老身,好讓老身製定接下來的計劃。”
那白須黑發老者抬起頭一小會,又再次低垂頭顱,“築基期一層。”
“老婆婆,啊,不,師叔已經到了念丹期。那您尊為長輩,應該是這裏的領頭人才對。”青年人吃了一驚,從一開始他就懷疑,因為通過感知他無法得知老嫗的修為。
“雖說老身已是念丹期,但是卻是一層實力都無法展現出,怎能身居長輩之位。”老嫗搖搖頭,“但是老身恰好對著四方召明大陣有些了解,而翠竹峰之人抓我們上來的緣故,我也知道。”
“此話當真?”東方少一喜。
“可是,就算知道又如何?”老嫗冷笑一聲,讓青年和東方少都心中一凜的是,老嫗的聲音裏帶上了莫名其妙絕望。其實或許這絲絕望在東方少描繪完四方召明大陣的布置時就已經帶上,但是隻有在這麼一句話中,那語氣才徹徹底底掩蓋住了所有的情緒,豁然展露在二人的麵前。
“既然他想運用祭品和四方召明大陣,來讓他擁有噬血屬性的念力化器凝煉成形,那他肯定是有念丹期甚至巔峰的存在,在場的這些人,就算我得知破解的方法,讓四方召明大陣失去功效,又如何?我們能夠脫困麼?”
青年沉默下來,小漣有些著急,脆生生地道:“可……可是,若什麼都不做的話,我們豈不是沒有任何機會?東方少哥哥,快勸勸婆婆吧。”
老嫗又是一聲冷笑,她挪動身體,藏到木製牢籠的深處。哪是個陰暗潮濕的角落,她的牢籠恰好擱置在牆壁的拐角地,一大片青苔分布其上,也不知道為何在這沙漠戈壁的邊緣能夠聚集這麼多水汽。
窸窸窣窣的挪動聲響起,黑須白發老者移到了牢籠前,雙手握著木條。注意到他的東方少嚇了一跳,這位自稱築基期一層的家夥忽然有了動作。
老者提高音量,乃至於聲音在窯洞中回來蕩去,“若諸位真想得救的話,我有一個辦法,雖然很冒險,而且也要有一個人死,但是這是你們唯一能得救的機會。”
青年本來都快絕望了,聽聞此話,馬上轉身,盯著老者,“這位老先生,你說什麼?能否說給我們聽聽?”
“但是這個,需要有某人配合才行,而且代價不小啊。”老者扭頭注視著老嫗看。
老嫗挑了挑眉,“莫非這事還跟老身有關。”
“若你當真是念丹期,那就與你有很大關聯,但是結果,最好的情況便是你再也不可能恢複以往的修為,更壞的情況,淪為一屆凡人說不定也是可能的。”
老嫗雙眼一亮,如同有了嶄新的篝火在瞳孔中燃起,但她又眼簾一垂,“隻是……不瞞你說,老身的修為已經大受損害,根本是不可能恢複了。”
老者說:“這樣?那麼你所付出的代價恐怕也會大大增加,甚至你的性命恐怕也會是代價中的一環。”
窯洞中寂靜下來,就連老者一直在地上劃而引起的窸窣聲也消失了。其他四人盯著老嫗看,八隻眼睛其中蘊含的神色各不相同。腳步聲從窯洞口傳來了,從地上的光斑上看,此人影子的衣著是山賊的麻布短衣。所有人如同有默契般,一瞬間寂靜下來,老嫗微抬著頭,看著天花板目光一刻不挪。
……
“師父,已經全都準備好了,那五個修念者也挪到了洞外,隨時準備填充四方召明大陣的空缺。”虎皮大漢彎下腰,恭敬地對一人道。
大漢所麵對的,坐在木椅上的身披狐裘男人,黑發中夾雜著刺眼的白絲,一雙魚尾紋明顯的雙眼空洞地眺望遠方。
“那就開始吧。”男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