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玉鏡塵不是你的良人(2 / 3)

“你若殺月兒,我便留你不得。”

雲清歌麵色冷然,看她的眼神沒有絲毫的暖意,那種漠然的姿態,叫她覺得自己的胸膛好似被石板壓住了一般,根本喘不過氣來。

“好,當真是好極了,既然你如此護著她,我偏偏不要她安生。”

語畢,她將他的劍刃從自己的胸前拔出,身形晃動了兩下後,一咬牙躍至雲緋月的身後,將她抓在懷中,手上極快的往雲清歌的方向拋出一把毒粉,往身後疾行。

“雲緋燕,你若是敢傷她,我定將你千刀萬剮。”

雲清歌雙眸赤紅,怒吼一聲,卻也不得不等麵前的毒霧散去。

雲緋月清晰的感覺到雲緋燕的嬌軀一僵,輕聲歎了一口氣,取出一粒氣血丹給她:“服下吧,你受了傷,如果不吃的話,會死的。”

雲緋燕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眸光在她的身上流轉了一番:“雲緋月你關心我的死活做什麼,你難道便不怕我殺了你。”

雲緋月聳了聳肩,雲淡風輕的看了她一眼,不見絲毫的驚慌,好似此刻挾持她的人,並非是將她恨之入骨的人一般:“你若是要殺我,剛才便殺了,又何必帶著我離開。”

雲緋燕笑了兩聲,看向她時,眸光中的恨意竟然消退了不少,餘下的隻有滿滿的無奈,聲音平穩,但每一個字卻都是她對自己的嘲諷:“我以往總覺得是你不及我,如今看見,我卻才是那個不及你之人,他會喜歡你,也是人之常情。”

她不語,隻是定定的看著雲緋燕,心中說不出對她是何種情緒,竟隱隱有幾分悵然,誠然她的確厭恨過麵前之人。

但在此刻,她卻無論如何也恨不起來,隻有對她的憐憫。

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雲緋燕嗤笑了一聲道:“雲緋月我不需要你的憐憫。”

語畢,帶著她穩穩落地,而立於她麵前之人赫然是玉鏡塵,雲緋月一時間竟也猜不出雲緋燕的心思。

雲緋燕卻是神情淡漠的看了眼玉鏡塵,往後退開了一步,挺直了腰身跪在了兩人的麵前:“我把雲緋月送還給你,隻求你們能夠放過清歌,所有的罪過由我一人承受便是。”

玉鏡塵將雲緋月攬入懷中,桃花眼微眯,冷冷的看著雲緋燕,讓他放過雲清歌,根本便是不可能的事情。

即便雲緋燕喪命於此,雲清歌也絕對不會罷手:“本王憑什麼答應你的要求,你也清楚不是嗎,縱使你死了,他也會不惜一切代價將月兒帶走。”

雲緋月觸及雲緋燕眸中痛苦的神色,在心間長歎了一聲,回眸瞧了玉鏡塵一眼,示意他不許多言:“雲緋燕,你走吧,我不會對你們做什麼。”

雲緋燕抬首看了她半晌,半晌之後方才站起身來,眼瞼低垂,在眼中投下了大片的陰影,令人看不清她眸中的神色:“雲緋月,倘若你並非是清歌喜歡之人,或許我會同你成為朋友也不一定。”

語畢,她揚起頭來,衝二人淺淺一笑,雙手抱拳,往後急退了幾步。

瞧見她麵上的笑容,雲緋月心中湧出一絲不好的感覺,仔細將雲緋燕方才的那番話回味了一番,眸中閃過一絲暗芒:“不好!”

蓮足輕點,幾個箭步衝至雲緋燕的身邊:“不要做傻事。”

她背對雲緋月立於水榭之上,聽聞她的話,低笑了兩聲,渾圓的肩頭上下聳動了兩番,素手一揚,已經是將腰間的佩劍沒入了自己的腹中。

雲緋月衝上前去,扶住她的身體,雲緋燕的呼吸卻已經是極弱了,唇畔泛著不正常的紫色,顯然是服下了毒藥:“你這又是何苦。”

雲緋燕第一次仔細瞧了瞧自己這個妹妹,暗暗笑了兩聲,姣好的麵容上一片釋然,往日裏充斥著恨意的雙眸如同清泉一般的清澈:“我喜歡了他這麼多年,他從來都不肯回過頭來看我一眼,此生若不能得自己所愛,苟且活著又有何意義?”

說到此處,她用盡周身的力氣,握住雲緋月的玉手,眸光定定的看著她:“雲緋月我知道我對你做了許多不好的事情,但我還是要求你一件事,請你一定要答應我。”

“好,我答應你。”

雲緋月見她說話已經有些氣喘籲籲,輕拍她的後背為她順氣,即便她亦知曉,她這樣做並無半點用處。

雲緋燕勾唇一笑,笑容幹淨明豔,卻叫她的心中一陣悵然:“你莫要怪清歌,他隻是太愛你了,你若是怪他,他定是活得很幸苦.”

她的心中一震,刹那間心底百味陳雜,觸及她眸中的懇求,稍稍頷首。雲緋燕麵上的笑容越發絢爛,緩緩閉上雙眸,握住她的手無力的滑落在地上,再無半點生氣。

雲緋月心底尤為酸楚,將雲緋燕的屍體平放於地上,站起身來,亦是有些不忍再看:“將二姐厚葬了吧。”

話畢,風中傳來衣衫烈烈作響的聲音,抬首便看見雲清歌僵硬的站在院中,眸光膠著在雲緋燕的身上,好半晌才吐出一番話來:“緋燕,她怎麼了?”

雲緋月眸光幽深的看著與自己幾步之遙的雲清歌,深吸了一口氣,慢慢開了口:“二姐她已經死了。”

“她怎麼會死,她明明說要殺了所有我喜歡的女子。”

雲清歌搖搖頭,一臉懷疑的看著雲緋月,快步上前,將雲緋燕的屍體從地上抱起來,將自己身體裏的內力輸送至她的身體中,可懷中之人卻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她終究是人,也會有累的一日,臨死前她求我無論你做了什麼都不要恨你。”

雲緋月轉身居高臨下的瞧著她,總覺得自己應當為雲緋燕做些什麼。

雲清歌身子一僵,將懷中之人抱得越發緊了些,他每次怒極便說要取她的性命,他以為他並不在乎她的死活,可她真的這樣安靜的躺在他的懷中了。

他才發覺自己的心裏,沒有半分解脫與快意,心髒好似被利刃挑破,攪得血肉模糊一般,隻剩下漫無邊際的痛楚,似要將他整個人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