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山西讚歎著。
“噢--”
我也讚歎著。
“真厲害啊。”
“確、確實。”
“我要翻到下一頁了。”
“稍微等一下。”
“哇--”
“噢--”
“接下來……這裏也很厲害!”
“嗯,嗯--”
“呼--”
當我們邊說話邊沉浸其中時,忽然我感到一股人的氣息。
令人恐懼的氣息。
一瞬間,我的脊梁直打顫,手抖得厲害,腦海中一片空白。山西察覺了我的異樣,問我怎麼了,可我無法回答他。應該說我不想回答他。如果說出口,就不得不麵對這現實了。
當然,即使不說,也得麵對這現實。
我從床底下爬出來。
“啊,裏香……”
正如我所預料的,裏香在病房裏。
“在幹什麼呢?”
她用快活的聲音問道。
這時隻要敷衍一下,一定能蒙混過去。可當時我頭腦混亂到了極點。編個適當的理由讓她離開,理由、理由、理由--造反有理造反有理。
鎮定點,裏香還沒發現,而且我們躲在床底下她不可能知道我們在幹什麼。阿姨說過在掌心寫三個“人”字再吞下去就能鎮定下來,算了別去管它了,總之現在--
我混亂地想著,總覺得背上有蟲子在蠕動。
“喂,怎麼了?”
山西的聲音。
那個白癡山西。
“戎崎,怎麼了?”
白癡山西手拿著我的一冊收藏品,從床底下鑽了出來。
“啊--”
看到收藏品的我,發出了聲音。
“咦--”
看到裏香的山西,發出了聲音。
我們三人當場僵住。
白癡山西,快把它藏起來!!快藏起來!!
我雖然在心中狂叫著,可是沒能說出口。
而且已經遲了。
裏香看著我們倆的眼神簡直像是在看什麼髒東西一樣。剛才的滿麵笑容早已不知去向,也許被吹到了比北極圈的彼方更遙遠的地方,完全沒有返回的跡象。接著,比北極圈中心更刺骨的寒風刮遍了病房。
裏香突然彎下腰窺探床底。
然後眉頭越皺越緊。
在她背後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彙集成旋渦狀。
裏香從我們身邊走過,鑽到床底下。我和山西一直呈凍結狀態,對於眼前的突發事件一時失去了理解能力,不……也許是不想去理解。
沒過多久,裏香從床下鑽了出來。
“裕一。”
平靜地喊著我的名字。
“那些是你的東西?”
“…………”
“有這麼多啊?”
“…………”
“不止一、兩百冊吧?”
“…………”
“裕一,你很厲害嘛?”
裏香笑了。令人害怕的笑容。接著,她哼著歌走了出
我和山西被留在了病房裏。
“那是誰?”
“…………”
我還沒辦法開口說話。
“你女朋友?”
“…………”
“是嘛。”
好象悟到了什麼似的,山西緣個諱莫如深的得道高僧以奇異的節奏拍了我的肩。
“沒辦法,放棄吧。”
我打了下去。
朝著山西。
這是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