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現在居住的地方是個無人之地的深山,阿婆的丈夫是個大夫,卻因一次失誤,導致了一個年輕男子的死亡而自責不已,跳了斷魂崖。
沒有子女,失去家主的悲痛,讓阿婆在絕望之下跳了崖,卻幸運的活了下來。絕處逢生之人更懂得生命的珍貴,愣在著荒山野地堅強了起來,在這裏為丈夫守滿了三年,過了寒冬準備出山去了。
“錯了,其實可以重新來的,死了就什麼也做不了。”阿婆滿眼淚水,拉著唯青的手撫摸著∶“孩子,阿婆也是來這裏後才想明白的。”
阿婆說著這個地方,自己的往事,唯青愣愣的聽著,忘卻了自己身處異地的不安,看著阿婆傷心的臉頰,不由得伸出手替阿婆拭去了眼淚。“我知道。阿婆,您放心。”
唯青意外的平靜讓阿婆收斂起自己的悲傷∶“你看我這老婆子,說這些傷心事。”帶著唯青在屋邊轉了一圈∶“這裏還有些存物,可以用半年。”
打理起小小的房間,阿婆從後麵的廚房弄了些木板,簡單的搭了一個睡鋪。“這個地方,外人是找不到的,你先在這兒過著。以後想起什麼了。再想辦法。”
天漸漸的暗了下來,簡單的弄了些飯菜,吃了早早的歇了。唯青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自己是怎麼來的,心裏的痛還來不及去多想,現實已經完全變了。能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嗎?還能不能回去,怎樣才能回去?
漫長的黑夜下,唯青迷迷糊糊的似夢似醒,交錯著已往和現在,分不清自己身處何地。
輕微的一聲門響,唯青睜開眼,茫茫白雪,天空依然還有些昏暗,阿婆正開門向外走去。唯青趕忙也爬了起來,穿上厚厚的棉袍,套上厚厚棉襪,穿上了阿婆留在床邊的筒靴,隨後跟了出門。
外麵一快麵積不大的平地,沿著右麵,一片晶瑩凍結了的湖麵夾在巨峰之間。
阿婆踏上冰凍的湖麵,鑿開幾個洞,放下了網。“這是籃湖,從這山峰一直連到那一邊。”邊說著,一邊不停打撈著網。不一會木桶裏已經有好些魚。唯青替阿婆打著下手,天漸漸亮了起來。阿婆開始收拾起來∶“可以了。”
唯青幫著拎起木桶回到了屋裏。簡單的吃了些早飯,老人到廚房裏給養著的幾隻鴨子喂了些食物,將小的魚拿了出來放進別的桶裏。出來對著唯青問了句∶“你跟我一起去?”
唯青點點頭,也沒問去哪裏,接過阿婆身上的背簍自己背上,出了門。
拿過一頂厚厚的草帽替唯青戴上,二人一前一後的踩著滿地的結雪,翻過一座小山,通過彎扭的石洞,爬上一個斜坡,再轉個彎才看到山間小路。大約一個多小時,來到了一個小鎮。
小鎮和唯青在書上看到過的那樣,有店鋪,餐館,茶坊等。隻是太早都還關著門。路上不時有人在摻掃滿地的結雪。來往的行人都穿著厚厚的棉袍。時而穿著錦緞、帶著家丁、奴隸似的像是有錢人。偶兒有馬車、驕子經過,後麵跟跑著一群人。不時有人滑倒。卻不敢耽擱的爬起來跟上去。
老人在大街的一角鋪了二塊木板,拉著唯青席地坐了下來,開始大聲的吆喝著∶“新鮮的魚啊!今天打的”。不多時,鎮上人來人往,看魚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魚賣完了,日頭已經高高的升起。街上的店鋪也紛紛的開了門,隨著阿婆走進了一家鋪子,“當家的,給我切二兩肉“。
“阿婆,這是你家兒子?”店鋪掌櫃邊切著肉,看了一眼唯青,和阿婆聊了起來。
“是啊,”阿婆附和的應答著,付了幾個銅板,拿了包好的肉,二人又下了坡,穿過岩洞翻山回到了小屋。
一般人即使走進去,也不會朝坡下去,坡下隻是光禿禿的岩石。即使下了坡,進了石洞,能從叉路找到那個出口,也隻會朝前麵的山坡走,覺不會想到要去翻洞口上麵的這座小山。
唯青站在小山頂,周圍巨峰連綿,卻依然看不見阿婆住著的屋子,翻下小山,才遠遠可以望見了那間木屋,抬頭望向天空,卻隻見一片叢林。原來從那些山峰上看這裏是個死角。唯青終於明白了阿婆說的外麵人是找不到那地方的意思了。實在是人間天外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