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否認。我一時有些愣神。
在經過九五二七的講述之後,我下意識地就將一零二四的年齡擺在了和九五二七同一個層次上。而一零二四的劍術和他簡單的要求也讓我產生了青梅大概早已死去的想法,所以年輕青梅的出現,實在是出乎了我的意料。枉我還對一零二四表現出了麵對老前輩似的恭敬。敢占我便宜。若是再見到他,我準要削他一頓。
“是馬竹讓我來的。”話一出口,我就有些後悔。這和馬竹的要求似乎有出入。
青梅沒說話,放下了戒備撐起了冷漠。好在青梅雖然知道我是馬竹派來的後,雖然不怎麼待見,但還是沒有關門離去。
我想找個話題,來解決剛才說錯話帶來的麻煩。“你相信我?不怕我是騙你的?”
青梅冷冷說道:“他才不會和不熟的人交換姓名。”
然而我和一零二四確實不熟,隻有一麵之緣。我們也沒有交換姓名。
“他讓你來幹什麼?”
回答看看這裏的青梅樹?開玩笑,我又不傻。而且看著麵前明明很陌生的青梅,我卻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稍微想了一下,我才發現,青梅有些像傾城。當然,並不是指容貌。而是指神情。更準確的來說,是神情和傾城很像。更嚴肅的來說,很多女子都會擺出這樣的神情。
傾城也會對我擺出這樣的神情。尤其是我在沒有按照約定的時間回去見她的時候。
那種神情大概可以歸為埋怨,丈夫出遠門,卻沒有按照歸期按時回來時妻子的埋怨。
按照一零二四的語焉不詳的描述,青梅應該已經嫁給了一劍。可事實是,青梅身上的穿著打扮都是未婚少女的樣式。
我今年多大了?二十七還是二十八?
但無論是哪一個,這樣的年齡對於一個少女來說都未免太大了。按照傳統,一般這個年紀的女子,孩子都該會打醬油了。
我感知了一下,青梅身後的屋裏,也沒有其他人存在的痕跡。
“你一個人住?”
青梅沒說話,還是冷冷看著我。
你在等待嗎?
我並沒有把這個問題說出口。因為雖然隻有一麵之緣,但我無比確信,馬竹和青梅顯然都是那種喜歡口是心非的人。當然,試一試更保險。
“你還愛馬竹嗎?”
“不愛。”異常堅決的兩個字,從青梅的紅唇中吐出。隻是為什麼那個不字和愛字比起來總顯得那麼的軟弱無力呢?
看看青梅樹。就這樣。
一零二四那個膽小鬼,也就這點出息。說個愛字,然後簡簡單單和人家在一起很難嗎?比練劍還難嗎?
作為一零二四讓我陷入這個尷尬場景的報複,我決定也讓他難堪一下。當然,我並不會幫他說上一句諸如我愛你的話。那樣太便宜他了。我低垂了眉眼,有些猶豫地說道:“馬竹他,死了。”
對於青梅表情從冷漠到絕望的倉促變化,我隻能在心裏說上一句對不起。隻要有個好點的結局,這樣的難過也是可以接受的吧。
“他,他在哪兒?”青梅艱難地站穩了身形。從眼眶滿溢而出的眼淚弄花了她的妝容,各種色彩暈開,看起來異常狼狽。可她卻渾然不在意。
我轉過身,卻驚奇的發現不知何時來路上多了一道高高的彩虹。彩虹很大,遮蓋了半邊天。它應該離這裏很近。我指了指彩虹:“他就在那彩虹下麵。那裏有座無名之城。”
青梅沒有猶豫,直接就朝著我指的方向走了過去,連門也忘了關上。我看著她匆忙的背影,最後還是沒有出聲提醒她換雙鞋子。
一零二四的劍從樹後出來,朝我點了點頭,然後追著青梅的身影飛了出去。有它在,似乎並不用擔心青梅找不到馬竹。更何況,那條路應該出奇的短。
幫青梅鎖****的我決定去看一看一零二四所說的梅林。然而,我繞著小鎮轉悠了一圈,也就隻看到了幾顆梅樹。一零二四那個王八蛋,淨說假話。
在青梅家門前的那顆青梅樹上,我用手在樹幹上刻了幾個字“馬竹是個王八蛋。”當然,我刻得極淺。要是刻得深了,把樹給弄死,我還真怕他提著劍滿世界追殺我。最後,看了眼那座夢幻的彩虹,我踏著輕快的步伐離開了這座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