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手修訂書稿的時候,最盼望的就是寫“後記”。如果你打開一本書,喜歡先翻“後記”的話,應該理解我吧。
首先,我要由衷地表達我熱切的敬意和謝意!向父母和姐姐、哥哥,向我的王浪小姐;向導師張鳳鑄先生、周華斌先生,向本書的責編蔡開鬆老師;向中國傳媒大學和湖南大學廣播影視藝術學院……
接著,我情不自禁地想和讀者嘮叨嘮叨寫作的緣起和感受。
為什麼選這個題目呢?主要是因為失望——“憤怒出詩人”嘛,對電視節目的失望,對電視批評的失望。我常常看電視,尤其孤單、無聊或者疲倦的時候。可是,太多的“國產貨”簡直慘不忍睹!而不少電視批評讓人憤怒!極而言之:創作失範,批評失語。
我是科班出身的電視工人,深知學界和業界的苦衷和無奈,自己同樣生產過一些顏色可疑、味道古怪的東西。我想,如果說“沒有不好的學生,隻有不好的老師”,那麼,不妨說“沒有不好的創作、隻有不好的批評,沒有不好的實踐、隻有不好的理念”——“製度”就是理念的集中體現。進一步看,製度建設成了電視事業發展的瓶頸,電視實踐的根本性改良有賴於製度的革新,而製度批評又是製度革新的必要前提。
電視實踐、藝術批評、製度建設,如何堅持並且超越呢?在這本書中,我試圖建構一個中觀層麵的闡釋框架——針對電視文化中的“電視娛樂文化”專題進行闡釋,力求比較全麵、切近、深入地探討這三個層麵的問題。效果如何呢?——請你來評判。
寫作的過程中,真切體會到學識之不足。於是,一次次懷疑自己,懷疑選題、懷疑能力、懷疑所接受的教育……一位師兄說得好:博士論文完成前夕,自我評價最低迷。信然!本書的缺憾有目共睹,而看點少得可憐,盼請寬容的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我隻能自欺欺人說:文章如美人,如果值得一看,是因為有亮點,而不是沒缺陷;假如相貌超群被稱為“美人”,那麼,臉上深色的小疙瘩也會被美其名曰“美人痣”的。是不是?希望這本書總有中人之姿吧。
法國的蒙田宣稱自己“首先是為了快樂而讀書”,英人培根有過類似的表達。可惜的是,對於讀書人和寫書人來說,時過境遷了。今天,人在物化,而“物”必須“有用”。就教育產業化之後的高校來說,這是一個“行政化+公司化”的年代,這是一個項目、論文、表格滿天飛的年代,這是一個“大學教育千夫所指”的年代……不過我覺得:就是在這個時代,恰恰最需要文化自覺,然後堅持,然後超越。皓首窮經、夜雨寒窗,也許因為某種責任,更因為發現了獨特的樂趣、樂此不疲。否則,何必自誤?何必欺人?
輕鬆愉快,是我讀書、寫作的首要目的,當然希望你也如此。
“笙歌歸院落,燈火下樓台”,該停筆了,該停筆了。此時此刻,如煙往事仿佛過電影般一幕幕地閃回:西街飯桌上侃談選題,朝陽醫院病房中為論文定名,宿舍裏尋章摘句、樓下同學喊吃飯也不敢答應,去廣州應聘、伴著“咣當、咣當”的火車聲咬文嚼字,幾天前偶爾修訂書稿到天亮、仿佛仍然住在6號樓、還是個老童生……
俱往矣!失落與遺憾,激情與幻想。
廬山煙雨浙江潮,未至千般恨不消。
及至到來無一事,廬山煙雨浙江潮。
最後,再次感謝各位師長和朋友!為本書的寫作和出版,你們提供了太多的幫助!
黃學建
2010年8月於湖大民主村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