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速退了一步躲避開來,紙符沒落到實處輕飄飄的落在地上。
蕭長明睛一看,居然是伏彥。他衝下樓那麼快,沒想到伏彥居然與他差不多時間,一臉氣定神閑站著他身後,仍是無甚表情的模樣,“你還真信,大白天的再厲的鬼也沒這麼囂張。”
“……”
“不想死就戴好你的長明石,”伏彥伸手撥弄了下他頸下垂落的黑石頭,“他救不了你的命,可關鍵的時候至少保的住你的魂。”
蕭長明虛驚一場愣是消沒了脾氣,緊閉著嘴跟在伏彥身後一直到公交站,等到他要坐的那輛公交車來了後才一步三回頭戀戀不舍的上了公交車。惹得身旁的妹子頻頻側首揣測他二人的關係。
至於伏彥,他癱著張臉就像壓根不認識這個人一樣。
蕭長明是所高中的美術老師,八月暑假在家閑著也無事,就到朋友辦的一家小型的出版工作室兼職,專門接些插畫設計雜七雜八的活計,朋友人手不夠時順便打打下手。
工作室租在繁華鬧市的層寫字樓裏,這棟寫字樓也是剛建不久,搬入的不多。
蕭長明到的時候剛好八點半,大堂的保安昏昏欲睡,電梯裏冷冷清清的。就後頭跟著個女生,剪著蘑菇頭,扮相清純可人,不知是不是因為太害羞,她挎著始終低低著個頭,前頭齊劉海略長遮了半張臉,整個腦袋就像被攏在頭發球裏一樣不見眼耳口鼻。
蕭長明現在是神經過敏,見著這模樣就覺得是鬼,手插入口袋捏著符,頻頻回頭,直看到那女孩抬起頭奇怪的看了他眼,他才僵硬的回過頭注視著電梯層。
臉色是過分蒼白了點,大概是粉打多了,這模樣確實不像是鬼……想歸想,可蕭長明就是滿心忐忑,他還深刻記得就在前不久搭乘電梯的時候,他的身後貼著的那個藍衣女人,同樣低著頭看不清臉,那股腐臭味熏得人幾欲窒息,可等他回頭人又不見了。
十七樓總算到了,機械的電子女聲提示響起。電梯門剛向兩邊滑開,蕭長明跟逃命似的快步往外走。
這層樓隻租出去了他們一間工作室,偏偏還在最裏頭。廊道太長,外頭光線照不進來,隻頭頂廊燈一盞亮一盞滅的,兩旁空房屋門緊閉,棕色木門掛著牌號,一間接一間就像是荒蕪墳地間的墓碑直蔓到遠處。
而那女生就這麼不緊不慢跟在他身後,安靜的空間裏,她坡跟鞋鞋底在光滑的瓷磚地上敲出一聲聲沉響,像是咄咄逼人的巨怪。
蕭長明一路是走著提心吊膽,就怕回頭看見個張牙舞爪的女鬼,等好不容易走到最裏間一眼看見辦公室裏啃食早餐的同事後,提著的心才算暫放,身後的腳步聲也同時停住了。
“早啊,吃過早餐沒,我今個買多了包子要不要來。”朋友叼著包子從他麵前路過坐到沙發上三兩口吞掉包子後,騰出手泡起了茶,邊道,“昨天相親成沒?進擊幾壘了?”
蕭長明嘴角略抽走到自個桌前放了公文包,他這朋友嘴沒遮攔,說起話來每句不帶黃字就開那黃腔,“一壘沒中,麵都沒見著。”
“哦,真可惜。”朋友惋惜的點點頭,“我理解,一定是你不夠瘦。”
蕭長明疑惑了,“這跟瘦有一毛錢的關係?”
朋友露出了個意味深長的微笑,“人瘦屌大。”
蕭長明無視了他的笑容,“……你早上沒刷牙?”
朋友笑了笑,張嘴嗬了口氣,“你還別說,真沒呢,專跑來熏你的,要聞聞?”
蕭長明被惡心到了剛想說什麼,就聽那朋友倒了杯茶推給他,“來坐。”
朋友姓黃,名如其人,叫做黃竹煌。長得比竹竿還像竹竿,生得張帥臉愣是讓他給瘦成壁畫,單薄的沒一點立體感,忒似紙麵上平平勾畫出的臉譜。他跟蕭長明關係可謂淵遠流長,最早小學是同班同學,初中跟他小學同桌同班,高中跟他前女友同桌,等大學又跟他同係了。兩人關係始終不遠不近,逢年過節發個短信,不算莫逆,卻也稱得上熟人。後來蕭長明大學畢業那年回了趟老家,兩人竟然在那偏遠的小鎮上遇到了,才知道原來就是同鎮的,而且就在隔壁街,居然從沒碰過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