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你從不曾信過朕,朕也不曾信過你,誰也不相欠彼此,這樣很好。”雲玄洛用沒有一絲溫度的眼神看著朱雀,那眼神猶如兩把鋼刀,似乎要將她千刀萬剮……
她靜靜的迎視,直到他將一物從最貼身的位置取出來握在手心間。
“這是什麼?”她好奇的打量,那是一把檀木梳子,隻是似被人折斷過,可是後來又修補……朱雀腦海中一閃,一時緊抿唇,沒有說話。
“你我同榻一室,翌日起床,你梳發之際,親手折斷的木梳,朕一直都留著。”雲玄洛猶如天籟般的聲音,依然悅耳,卻隱約令人顫栗的陰冷。
她冷寂的問道:“不是折斷了嗎?”
“這世上自有良工巧匠。”雲玄洛看著她,微微彎起了嘴角,他的笑容詭異的寒人,說道:“小五,朕珍視你,奈何緣盡緣滅,如今雲鳳兩國開戰,這天下大勢落入誰手,很快就可見分曉,如今梳斷情滅,你我便是生死之敵,再無半分人情可講。”話落,略施內力,木梳盡斷,然後被他毫不留情的丟擲在青石板麵上,清脆的響聲擊向朱雀的心口,隻是輕輕一緊,便什麼都沒有了。
朱雀雙眸波光瀲灩,淺淡輕梳:“你的意思是要將我一直囚禁在深宮之中嗎?”
他冷殘的笑道:“若是鳳影奪得這天下之主,自會前來救你,若是鳳國已滅,你何去何從,自有定斷。”
晉陽和徐州兩城已經兵戎相見,戰戈紛起。
朱雀原以為雲玄洛對自己姑息念著往日情分,不會對她怎樣,隻是經過昨日的一席話,她開始心存遊移了。
這般看來,若是到了逼不得已的時候,他絕對會對她妄下殺機。
就在朱雀暗思是否應再見趙太醫一麵的時候,李玄匆匆而來,態度恭謙:“娘娘,貴妃娘娘來了。”
朱雀微愣,隨即眉目一閃,恢複沉寂,並未起身相迎,而是抬眸望去。
青黛隻身走了進來,並未帶宮女同行,而是都留在了外麵。
青國公主天姿靈秀,眉目間閃現出慧黠之色,不與後宮嬪妃群芳同列,玉骨珊珊,才情逼人。
李玄不待青黛走進,連忙下跪道:“奴才參見貴妃娘娘,娘娘泰安。”
“起來吧!”青黛出口便是一片嬌音,如鶯簧百囀,嚦嚦可聽。
“謝娘娘!”李玄站起身來,躬身低頭站在一旁。
青黛淡雅一笑,平靜無波的說道:“你且先下去吧!本宮想和這位姑娘單獨說幾句話。”
“諾。”李玄看了朱雀一眼,緩緩退下。
目光相對,宛若流轉百年,淺淺一笑,笑容初綻,但是眼底總有幾分生疏和離隙。
“姐姐。”青黛握住朱雀的手,輕輕喚道。
“公主殿下。”朱雀目光深幽,漸漸灼熱,“這些年過的可好?”
“飲食起居凡事有人照應著,除了身份不同,一切並未有什麼變化。”
兩人坐在矮桌前,盤腿坐下,在膝蓋處蓋了取暖的薄毯。
朱雀輕聲含笑:“那便好。”
青黛感慨道:“當年聽聞姐姐在大火中喪生,我還哭了好一場,沒有想到之後夏國被滅,你我再見竟是多年之後了。”
朱雀笑道:“是啊!時光荏苒,你還花昔如昨,我卻已經老了。”
青黛掩嘴端莊的笑道:“姐姐說笑了,你現如今嫁給了鳳皇,位高身貴,出落的越發嬌媚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