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陸遊,你在哪兒?你的魂魄現如今又在哪兒?
“陸遊……”朱雀大叫一聲,昏倒在地。醒來之後,鳳影苦勸半日,朱雀又是哭昏在地,趴伏在陸遊的靈位前,哭得淚濕衣襟,斑斑成血。
鳳影心思劇痛,痛聲發誓:“我鳳國與雲玄洛的仇恨,不共戴天!”
雲煥在戰場上打著帝王之師,號令群雄剿滅逆賊,恢複國邦。歸順者,日後封官加爵,叛逆者,沙場殺無赦。
先皇尚且在人間的消息昭告天下,雲國臣民動了亂,消息傳到雲宮的時候,青黛大驚,還不及將消息告知雲玄洛,隱藏在雲宮的高手們在淮南王和朱靈的指揮下血洗雲宮,一時哀嚎聲四起,戰亂宮闈。
僅僅是一夕之間,雲宮被淮南王侵占,青黛公主帶領部將在雲宮殺出一條血路,趕赴晉陽。
雲玄洛便將精力悉數放到徐州之上,試圖滅徐州,親自誅殺雲煥。
軍營之中,雲煥久病難治,常常夜不能寐,他為了隱瞞自己的病情,對朱雀避不見麵。
鳳影配了草藥,但是除了緩解雲煥咳血的次數,並無大用。藥草需有鮮血入味,朱雀當著鳳影的麵毫不猶豫的劃開自己的手腕,將血滴在藥裏,讓副將給雲煥送去。
還不待回神,鳳影已經將朱雀壓在雲國疆土地圖之上,黑發如瀑,沿著山河脈絡披散開來……
隻有他能這般對她。
雲煥,他終是她的過去式。
兩軍僵持半月有餘,緊接著年關過去,開春來至,雲玄洛大軍駐守晉陽,紮營三十多處,幾乎將晉陽保護的滴水不露。
鳳影和雲煥商議後決定,著令司馬空率軍謹守各個重要關卡,如果雲玄洛不出兵,他們便繼續耗下去。
早晚有一天雲玄洛的糧草會吃光,而雲宮已被淮南王霸占,沒有了後援,遲早會敗下陣來。
淮南王派重兵前來相助雲煥,鳳影命吳歡出戰假意陣前落敗,受了刀傷,狼狽逃回鳳營。
雲軍見此歡呼,作為數月來第一次大勝,難免心思膨脹,有些飄飄然。
就在當夜,司馬空和鳳影率軍分頭襲擊了雲玄洛的營地,使用火攻,瞬間變成一片火海,雲軍在裏麵淒慘哀嚎,一時間屍橫遍野。
眾將為雲玄洛殺出一條血路,不曾想剛出徐州不遠,就被雲煥大軍圍困在雲霧山。
霧氣在山間流走飄散,耳邊淨是廝殺之聲。
眾將或做前鋒,或斷後,紛紛力戰而死,試圖保雲玄洛東山再起。
那是一場血戰,很多當世名將不是自殺,就是戰死。
當朱雀趕赴雲霧山的時候,雲玄洛和青黛已經命懸一線,生死盡數掌握在雲煥手中。
青黛站在他身邊,神情清冷,麵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膽怯和恐懼,相反的很淡然。
朱雀從未覺得兩人是這麼的匹配,在這樣的腥風血雨之中,唯有他們還能保持著譏嘲和淡然。
“皇叔笑什麼?”雲煥聲音清雅如斯。
雲玄洛冷笑道:“雲煥,你贏了,可是你也輸了,至少我曾經得到過朱雀,可是你呢?你得到的又是什麼呢?得到了這天下,卻也失去了生平所愛。你以為朱雀愛你嗎?她現在愛的那人是鳳影,我祝你江山坐的穩固,不過以你的身體,這江山怕也做不了多久了,到了那時,我在陰司等你,屆時我們一醉方休。”
雲煥麵色如常,淺淡的說道:“生死不由人,可也分個先來後到,皇叔先走總歸是福氣,侄兒在此祝皇叔一路好走了。”
雲玄洛笑了笑,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朱雀,忽然問道:“小五,我問你,若是有一日雲煥和鳳影都要奪這天下,你的心是向著誰的?”
朱雀身形一顫,開口道:“這一天不是還沒有到嗎?”
雲玄洛目光如墨,漆黑無邊:“總是會來的,鳳影的遠比我們還要大,隻是他太會隱藏了而已,從一開始,他想要的就是這天下,如今他成功了。你們在這裏傻傻的誅殺我,他此刻怕是已經攻陷晉陽,並在城牆上插上了鳳國大旗吧!哈哈……雲煥,沒有人會白白替你打江山的,總要付出一點代價才行。”
雲煥神情空茫迷離並不說話。
雲玄洛問身邊的女子:“青黛,你怕死嗎?”現如今隻有她還陪著他,好像一直以來都是她在陪著他。
青黛拿著手絹細細的擦拭著雲玄洛臉上的血漬,待擦拭幹淨,收好手絹,這才溫柔笑道:“皇上,臣妾效忠貞之節,以死報答。”話落,竟是驀然抽出身上藏著的匕首狠狠的插在了自己的心口上,頓時血噴灑而出,身姿宛若翻飛的蝶翩翩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