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和陸遊原本就是高手,已經斬殺了雲玄洛三名大將,雲玄洛震怒,瞪著朱雀心裏一緊,眼中血絲盡顯,浮出絲絲縷縷的殺意,快速的抽出江宇手中的白玉雕弓弓箭,張弓抽箭上弦,箭尖對準了朱雀的後背。
他眼光乍寒,敢從他身邊逃離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他已經對她屢次心軟放行,可是她卻視而不見!醒醒吧!雲玄洛,眼前這個女子,眼裏心裏始終都沒有你的存在,她沒有雲煥,依然可以愛上別人,可是卻唯獨不願回頭看你哪怕隻是一眼。
雲玄洛何曾受過如此奇恥大辱?他如今是九五之尊,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唯有她敢這麼一再傷他,唯有她……
她朱雀既然不稀罕,他又何須卑躬屈膝的像乞丐一樣討要她的回眸一笑?
既然他得不到,誰也別想得到,尤其那人還是鳳影。
雲玄洛的眼睛血紅,蒼白指尖穩穩控住白羽箭尾,將三棱鐵矢對準了朱雀背影,猛然閉眼,手鬆箭離弦,脫手而出!
“朱雀。”
一聲焦急的驚呼聲,震醒了雲玄洛,他驀然睜開眼睛,看著手中已經離弦的弓箭,臉色煞白,他真的射出去了嗎?
“雀兒。”又是一陣急切的聲音響起,很熟悉的聲音,雲玄洛此生永不會忘記,呆住,緩緩放下弓箭,鼓足最大的勇氣抬頭。
隻見朱雀毫發無傷,而白羽箭卻正中陸遊的胸口,箭尾猶自顫顫。
剛才那聲朱雀是陸遊喚出來的,聲音淒厲。
那聲雀兒?那人戴著青銅麵具,竟然是雲煥,他還活著?
雲玄洛想起此刻空無一人的雲宮,隻覺得周身虛軟,冷汗瞬間濕透衣衫。
陸遊垂著頭,唇角緩緩溢出一行鮮血,順著下巴滴落,朱雀被敵軍猛將所阻,身形一震,看到陸遊胸口的利箭,入目的景象瞬間讓朱雀臉頰一點血色都沒有。
陸遊目光深湛的切切望著朱雀,他出身卑賤,被朱雀賞識,從而成長為雲國驍勇戰將,謹守主仆身份,但他總能輕易看到深藏在朱雀波瀾不驚麵容下的悲傷和隱忍。
他喜歡她,她的種種都讓他心動。
血順著胸口緩緩滴落,噬心的痛一波波的傳來……他大限將至嗎?
陸遊栽下馬來,朱雀心急如焚,想要上前,眼見陸遊被雲玄洛活捉,下手更是越見發狠。
雲玄洛冷冷的看了朱雀和雲煥一眼,率將領虜獲陸遊奔赴晉陽,朱雀和雲煥被敵軍圍困,脫不了身,一時走投無路。
可就在這個時候,塵土飛揚的羊腸小道上,忽然間響起了一道清冷的聲音:“阿呆。”
阿呆?這世間隻有一人會這般叫她。
塵霧有些迷蒙,是她的錯覺,還是……
她急切的向前方看去,羊腸小道上有大隊人馬正向她奔來,為首的那人一襲素白錦衣,容貌清風雅致,透著絲絲縷縷的寒涼,此人不是鳳影,還能是誰?
朱雀的鼻頭泛酸,眼睛朦朧,然後漸漸的彙成一片煙雨!
三郎,他來救她了!
可是陸遊卻被雲玄洛生擒了,朱雀一時心急如焚……
雲玄洛原本想收複陸遊,但是部將都對陸遊心存仇視,為了安定雲國兵將,隻得斬殺陸遊。
陸遊早已神智不清,聽聞雲玄洛的斬殺令,竟是仰天長笑,大呼道:“雲國敗績已現,先皇現世,早晚會取了你這廝狗命。”
雲玄洛大怒,親手斬殺陸遊,將其首級懸於城門之上。
朱雀那時已經身處徐州城內,鳳影和雲煥知曉此事也不敢讓朱雀知道。
陸遊被虜獲晉陽以後,朱雀就覺得心驚肉跳,坐立不安。
部將不知,說漏了嘴,哀聲痛哭道:“陸……陸將軍已經去了……”
“去了?怎麼去了?”朱雀從座上彈跳起來,一把抓住那名部將的手臂,冷冷的問道。
“陸將軍……陸將軍首級……此刻就懸於晉陽城門之上。”
鳳影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朱雀鬆開那名部將,手指在空中虛無的抓了一下,鳳影連忙走了過去,朱雀一把抓住他的衣袖:“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你們怎麼不告訴我?為什麼要瞞著我?”
鳳影深知朱雀和陸遊的主仆情意,痛聲道:“隻是傳聞,你別信。”
“事到如今,你還騙我。”朱雀身形發抖,眼中蓄滿了淚水。
“阿呆,你要節哀,我一定會為陸遊報仇的。”鳳影此話也算是承認了陸遊遇害的事實。
朱雀聽聞噩耗,竟是內心如遭火焚,怒極攻心,一口鮮血奪口而出。
她不顧鳳影和雲煥的阻攔,踉蹌的奔到城牆之上,果然見晉陽城門上高高懸掛著陸遊的首級,不由悲愴的放聲大哭起來。
“陸遊……陸遊……”淚水肆意橫流,她將拳頭重重的砸向城牆石壁,頓時血跡沾了一手,遙遙看向雲玄洛亦是站在城牆之上,她眼神冒著寒光和殺意,唇瓣吐字無聲:“陸遊,我定會斬殺雲玄洛,拿他的人頭為你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