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無為的身後,我也進入了小木屋,小木屋的裏麵比外麵要漂亮,白白的四麵牆上分別掛著四大金剛的工筆畫,屋中沒有桌椅,倒是有幾節石頭做成的台階,台階不高,台階的上麵有一個小小的水池,水池的裏麵放養著兩隻小小的烏龜,水池的上麵有一個小小的水龍頭,水龍頭的上麵係著一根小小的紅線,水龍頭的下麵有一根細細的小鋼管連著,也不知道是通到哪裏的?
無為走到了石階之上,左手挽起右手的袖口,右手慢慢的伸出,扭動了一下係有紅線的水龍頭,然後轉身走下了台階。
“YOU幹什麼?”我不明白的問道。
“剛剛貧僧已將紅線泉斷流。”無為微笑道。
“什麼?你再SAY一遍?”我認為自己的聽力存在著一定的問題。
“貧僧已將紅線泉斷流。”無為雙手合十道。
“……靠!想不到你們做和尚的也是吹牛不帶草稿的!你充其量也隻是關上了一隻小小的水龍頭而已,你那也叫單手斷流紅線泉?說出去誰信?”我歪著嘴巴斜著眼睛說道。
“出家人不打誑語,事已至此,貧僧就將事情的緣由與施主說了吧。”對我施了施禮,無為接著道:“這紅線泉本是秋葉山山中的一股地下泉水,飲來也是甘甜可口強身建體,但日久天長的采摘,縱有再多的甘露也有枯竭之時,就在五年之前,這紅線泉就已被眾人采摘幹涸,滴水不再,當時本以為這泉水幹了也就幹了,本是一件非常稀疏平常之事,但怎知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朝拜與供養,這紅線泉早已成為了遠近很多老人們的精神寄托和願望的源泉,一日斷流,信奉者們竟然就在紅線泉之前長拜不起,更有甚者竟然不衣不食,說是這紅線泉一日不再,舉家有難,不巧的也是當時當日原宿有一個名為紅木村的地方突然爆發了一種流傳與牲畜之間的瘟疫,很自然的,眾人將這件事情與紅線泉的斷流聯係到了一起,所以,祈求者更是與日劇增,無奈,無閣寺當時的主持清空大師不忍看到眾人白白的在早已幹渴的紅線泉之前受苦受難,便下令將本來用於灌溉後山的一道自來水管加上了淨水係統之後再用竹木引流,也就變成了施主現在所看到的紅線泉泉眼,自此之後,紅線泉再未斷流,此事,眾僧也不得再提。”劈裏啪啦,無為一刻不停的跟我說了整整有三百二十六個字……(你不用數了,我騙你的:))
“切……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相信啊?”
“施主如諾不信,現在就可以到紅線泉泉眼之處去看看。”
“我信才是白癡!你等著我!”說完,我飛身的向著半山腰紅線泉泉眼之處跑了過去。
還沒等到跑到紅線泉泉眼處,我便看到了很多的可能是附近的村民們紛紛的向著紅線泉的方向湧了過去。
“不好了!紅線泉斷流了!”
“這會不會是災禍的預兆?”
“一定是老天爺懲罰我們所做的錯事!”
“完了!完了!我昨天才剛剛在這裏求過姻緣,這次沒戲了!”
“我昨天也才剛剛保佑過我在外打工的兒子!他不會發生了什麼事情吧?真是讓人心慌?”
“求菩薩保佑!求菩薩保佑!”
“求菩薩顯靈快快讓這紅線泉恢複往日的吉祥吧!”
“老天爺啊!我在這裏真誠的祈求您發發慈悲讓這保佑我全家老小的紅線泉快快複流吧!”
“紅線泉斷流,天刹孤星降臨!不妙,不妙。”
“紅線泉斷流,UFO降臨!不妙!不妙!”(這句是我說的)……
反正,此刻在我的眼前,在紅線泉的麵前,說什麼的都有,而且還有很多的老者早已跪拜在了紅線泉的麵前(其中包括那位跟我說紅線泉非常靈驗的老婆婆),祈求著紅線泉的再度降臨,更有些精神薄弱者在紅線泉的旁邊竹林中竄來竄去不停的發泄著自己內心的惶恐。
看來,無為真的沒有騙我,剛剛他扭動的那隻水龍頭的確就是紅線泉的開關。
“看到這些,施主有何感想?”不知道什麼時候無為已經來到了我的身邊。
“……我……”我好像想說什麼,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對紅線泉斷流複流,施住作何感想?”無為又問道。
“……我覺得信仰這種東西,好假啊!”我真是不敢現象,要是有人告訴世人佛祖是假的,耶穌是假的,各種信仰的源頭都是人們編造出來的超級大謊言,這個世界將會變成什麼樣子?
“施主認為信仰這種東西很假?”無為問道。
“嗯,太假了。”我點了點頭,說道。
“不知施主看到那邊那位跪拜在最前麵的藍衣老者沒有?”無為忽又問道。
順著無為和尚眼神所指的方向我看了過去,一位身著深藍色上衣的白發老人進入了我的眼簾之中。
“那位施主的孫子去年冬天的時候得了一場重病,他們全家找遍了全國所有大大小小的名醫,都沒有找到治療的良方,最後沒有辦法,這位老者便在紅線泉的前麵跪拜了整整兩天兩夜祈求他的孫子可以平安無事,等到第三天的時候,他孫子的病症自然的消退了,如果當時這位老者沒有紅線泉來作為他的精神寄托,貧僧真的不知道他會怎樣?”
“最多隻是巧合罷了,有沒有紅線泉他孫子的病也會在那個時候好起來的。”我反駁道。
“施主再請看那位。”說話間無為指向了一個還算漂亮的少婦。
“那位女施主的丈夫在一次野外探險事故中掉下了山穀不知去向?同樣的,這位女施主紅線泉的麵前跪拜了三天三夜之後,第四天,女施主的丈夫已經被當地的醫療機構給送了回來,如果女施主這段等待的時間沒有精神上的寄托,她又會怎樣?”
“一樣的巧合!”我再次反駁道。
“其實貧僧也有一個小小的秘密。”無為忽然道。
“終於用絕招了!說來聽聽。”
“兩年之前,秋末冬至之時,原宿海洋館館長在一次交通事故中被一輛裝有鋼材的麵包車撞出了足足的有五米,之後,便陷入深度的昏迷之中,所有的醫生都說館長醒過來的幾率幾乎為零,當時貧僧每日必到此處跪拜兩個小時,整整二十日,不論刮風下雨貧僧一日未斷,最後,海洋館館長蘇醒的消息便傳到了無閣之中,這個,施主又作何感想?”
“你不是很恨他嗎?為什麼還要為他祈禱?”我問了一句。
“恨可以解決問題,這世間早已天下太平,不管怎麼說,這身上的血緣,是永遠都無法改變的。”無為終於還是說了實話。
“這麼說你早就已經原諒他了?”
“貧僧從家母的遺物中整理出來過一些信件,貧僧從這些信件得知他們終是曾經有過一段緣分,再者館長的悔過之心也可以從他臉上的皺紋之中看出,自從那場車禍之後,貧僧便已徹底的想通了,雖然貧僧早已入佛門,但是畢竟,館長是貧僧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無為做人果然有夠大氣,如果這世上每個人都可以像無為一般的大氣,那可真的就天下太平了。
“但是你說的這些和紅線泉有個什麼關係?”我問了一句。
“施主不覺得這紅線泉真的可以將不可能變化為可能嗎?”無為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