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2 / 2)

“周騫,你這是在幸災樂禍,還是有意笑話我?”

“命運多舛,我也深受其害,又何必五十步笑百步。我有同學在國外,熟識這方麵的專家,你不該過早地自暴自棄。”

“我想你還是不了解我。這幾年我過得很快樂,他留給我彌足珍貴的回憶,至於結局如何,我早已不在乎。人的一生很短暫,能有這一段刻骨銘心便也死而無憾了。有朝一日,他想得起也好,不記得也罷,我這輩子已不會再愛上第二個人。

風雨依舊淩亂,周騫給我打著傘,半個肩膀已經被打濕,卻毫無知覺:“許耀的無可取代,終究是能絕你一生。”

晚上,蘇粲和蕭繁來看我。我回病房後便把自己蒙在被子裏,輾轉難眠,便趁蕭繁去洗手間的片刻悄悄地問蘇粲討安眠藥,他謹慎地張望了一下,從內側口袋裏掏出一個小藥罐,倒了一粒給我。我嫌不夠,想問他多要幾粒,蕭繁的聲音突兀的在門口響起:“要多少都是白搭,他手裏的藥早被我換成維生素片了,上次我給你的才是真的。”

蘇粲比我更加驚愕,茫然地盯著蕭繁,隨即便甩手將藥瓶超他扔了過去,嚷了一聲:“你這個騙子!”便逃也似地跑走了。

蕭繁惆悵地衝我笑笑:“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蘇粲哪一天什麼都不記得了,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第二天清晨,在過道上遇到許耀的主治醫生,簡單地跟我談了下他目前的情況,一切都奇跡般地往好的方向發展,至於他目前選擇性失憶,恐怕是出於一種自我保護意識,也許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恢複。

我想許耀一定是把屬於我們的記憶封存在了最深最深的角落裏,不被打擾,四季花開。

再一次坐在許耀麵前,他已被轉入了普通病房,氣色也好了許多。腦袋斜斜的靠在枕頭上,嘴角掛著恬淡的微笑,沐浴在陽光底下的許耀依舊令我悸動。

他緩緩地轉過頭來看我,清亮的眼睛裏多了一絲困惑:“我總覺得我們好像很熟悉,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曉沐告訴我,你叫顏銳,我們認識了很多年,遠不止朋友這麼簡單。他一再地告訴我你喜歡我........你是........同性戀?”

我安靜地聽著,就像是聽著一段與自己無關的故事:“對,我是。”

許耀忽然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發,與曾經的許多次,他溫柔的撫摸並無不同:“這不正常,你要改。”

“嗯,我改,我一定改。”我曾試圖回宿舍尋找那本許耀精心製作的相冊,卻發現它早已經成了灰燼,我想那一定是廖川的傑作。

他沉默了片刻,又問道:“那.......我曾經喜歡過你麼?”

“不,你不喜歡我。”Once

you loved

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