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冉燃》番外——《於你左右》
忽然有一天,我們不再需要時鍾和日曆為我們記錄光陰的流轉,僅僅憑借四季輪回去感知造物者所賦予的每一個瞬間。當我們真正讀懂幸福後,彼此的守望讓分分秒秒都燃成灰燼——每一刻都是嶄新的。
顏銳有時是個想得太多的人,譬如有關於現實與理想間的思辨,具體說來就是當夢想照進現實時,他有著太多不切實際的未雨綢繆。半年前許耀處心積慮的同居生活終於實現,相對於這小子的歡欣雀躍,顏銳顯得有些缺乏底氣:曾經的遙想忽然之間變成現實,結結實實地砸在他的跟前,他多少得花費些時間來喘氣。
這個世界上有兩種悲劇,一種是欲望得不到滿足,另一種是如願以償,王爾德告訴人們後者才是真正的悲劇。顏銳不知道這種近在咫尺的生活會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將感情衝淡磨平,但在他還未來得及苦思冥想時,幸福已將他全然淹沒。許耀是個典型的樂觀主義者,並且他有著安分守己的好作風,吃著碗裏的絕不會想著要看看鍋裏的。
也許正因為他的知足常樂,遭到上天偏心地眷顧。一年多前,許耀用顏銳的生日號碼買了注彩票,神奇地中了二獎,再加上譚曉沐同誌的慷慨援助,他們在新區買了一套小戶型的二室一廳,一來離他倆的公司都近,再者便是遠離父母的耳目,得以逍遙自在地經營二人世界。
兩個人的工作單位離得不遠,顏銳每天坐兩站地鐵上班,早上許耀總是陪他走到車站,然後騎車離開,車是上一年生日時,顏銳送的名牌山地車,每隔兩日他都潔癖發作似的給愛車擦個身。晚上通常是許耀遛彎去菜市場買菜,然後等著顏銳回來大展身手。
臨近長假,顏銳的工作卻忽然緊張起來,晚飯過後坐在沙發裏看了會兒報紙便睡著了。許耀幹完家務屁顛顛地跑來欲要偷襲,見他歪著腦袋早已不省人事,立刻體貼地放緩了腳步,輕輕落座於他身旁。
落地燈昏黃的光照出柔和的臉部輪廓,許耀不明白為何麵對這樣的顏銳,他會情不自禁地想笑,一種很溫情卻又浪漫的情緒仿佛就湧在嗓子眼。他很安靜地端詳這張睡顏,然後終於騷動著湊過去,吻像是一陣清風拂過。手指落在突出而優美的鎖骨上,光影的流連是誘惑的催化劑。許耀的腦子裏總不免有那些不好的想法,心懷不軌地湊在顏銳肩窩裏吹了幾口涼氣,受害人隻是略略動了動腦袋,依舊如同待宰的羔羊安靜祥和地打著盹。
許耀賊賊地笑,伸手去解顏銳的褲子,另一手已經不規矩地從襯衣下擺摸了上去。這個淫賊很是清楚哪裏才是獵物的軟肋,每一下撩撥都正中敏感地帶。顏銳的眼睛倏地睜開了,瞪大著控訴凶手,嘴角微微上揚,忽然抬起一條腿便不客氣地踹了過去:“許耀,飽暖思j□j,說的就是你這種人。”
縱使許耀敏捷躲閃,還是被蹭了一下,但畢竟是處於上風,氣勢洶洶地再又殺回,見機行事地將顏銳一把抱起。兩個人一路上爭鬥不斷,姿勢別扭,許耀一副得逞的高姿態,把人往臥室的床上一扔,便開始解領口的紐扣:“睡覺多無趣,不如幹點銷魂的事......”
顏銳聽著他流裏流氣地語調,幾乎笑岔了氣:“你真是一天比一天不要臉。”
許耀毫無檢討之意,一個飛撲便壓在了受害人身上:“別這麼沒情趣嘛,你這德性我還不知道,口是心非,欲拒還迎......”不等顏銳動怒,唇齒已無招架之力。
吻得昏天黑地之際,門鈴不合時宜地按響,許耀簡直要抓狂,憤怒地從床上爬起來去開門。不速之客譚曉沐一臉堆笑地朝他揮揮手,又探頭看了眼正走出來的顏銳,衣衫稍有些不整:“那什麼,我沒打擾到你們的好事兒吧?”
顏銳從容地自鞋櫃裏拿出一雙拖鞋:“沒,許耀正無聊,有你過來陪他當然歡迎。”
許耀倚在門口,語氣猙獰:“是啊,無聊得都要睡覺了.......你來的可真是時候!”
曉沐當然不是傻子,一下就聽出了關鍵詞睡覺二字,趕緊把要辦的事兒給辦了:“其實也沒什麼事,我就不進去了。我奶奶家的母狗前些時候下了幾個小崽子,她老人家也照看不過來,這兒還有一隻沒找到收養的,我想先寄放在你們這兒。你們知道,程珊懷孕了,拿回去我不好交待。”
許耀冷冷瞥他,默不作聲。曉沐知道今天來得不是時候,觸怒了大爺,但對這小子的弱點亦是了如指掌:“對了,上次你跟我說顏銳看中的一款限量版筆記本電腦,我托人去香港買了,這幾天就到。”
顏銳很是吃驚地看了眼許耀,前陣子籌備著換台新電腦,不想看中的那款竟是限量版,隨口這麼一提,許耀還真為他尋遍了全城。到頭來一無所獲還不死心,另辟新徑找上了曉沐。
許耀果然眼睛一亮,客氣了三分:“行吧,勉為其難幫了你這個忙了。不過今兒我跟顏銳都累了,得早點休息,你滾吧......”
譚曉沐識趣地退場,留下一隻不大的箱子。探頭一瞧,裏頭是一隻全身雪白的小狗,一個月大的樣子,瞪著圓溜溜的眼睛怯生生地看著兩個人類。許耀伸手撫摸了它兩下,小家夥不知所措地直往角落裏蹭。
顏銳很清楚許耀骨子裏那部分長不大的孩子心性此刻暴露無遺,陪他一起跟小狗聯絡了會兒感情便去洗了澡,出來的時候,一人一狗已經在沙發上玩上了。許耀逗弄著小狗:“來,過來......”小家夥聽話地一點點靠近,身出小舌頭在許耀的手上舔了兩下,許耀懶洋洋地躺在沙發裏,任由小腳丫踩在它的身體各處。
顏銳給小狗倒了一小碟牛奶,又衝了一杯維C泡騰片遞給許耀:“早上聽見你直打噴嚏,把它喝了,預防感冒。”
許耀蹭地坐了起來,一把抓住顏銳的手,惡作劇般地舔吻了一下:“親愛的,我被你感動了......”
“滾......人模狗樣!”
好不容易將小狗安置於臨時的小窩裏,許耀躡手躡腳地進了臥室,又神不知鬼不覺地鑽進了被窩,從後一把抱住顏銳光裸的腰身,在他耳邊呢喃道:“知道你醒著,別裝睡了......欠債總是要還的........這個禮拜你有四天加班,咱們好久沒聯絡感情了......”說罷,便摸向了他的腿間。
顏銳神經緊繃,死死抵住他的賊手:“聯絡感情不必非要靠身體語言吧,你就不怕腎虧?”
“放心,平日裏你把我養得這麼好,這種時候我一定不會令你失望的。”許耀曖昧地吹著熱氣,他素來是對充滿情趣的熱身動員樂此不疲的,適當的手段也是必須的,“知道你今天做了兩個多小時報告,一定站累了,我先給你按兩下?”
恰到好處的力道,許耀手上的功夫不賴,促使顏銳慢慢鬆懈下來,趴在枕頭上暗暗發笑。才隔了一會兒,終究是原形畢露,輕佻地在腰間不痛不癢地按了兩下,頃刻燃起j□j的溫度。
顏銳幾乎是喪失了抵抗的能力,奮力支起身,迎接他的是無以喘息的舌吻。許耀很是清楚要如何勾引這隻外冷內熱的小妖精,一切準備都恰如其分。
然而事情卻並沒有順利地發展下去。初來乍到的小禽獸似乎並不滿足於獨自安睡,尖聲利嗓地叫了起來,苦心醞釀的氣氛頓時被撕裂。
顏銳輕踹了他一腳,許耀灰溜溜地起身去對付那隻不聽話的小狗。小家夥不知怎麼的跌到了箱子外,哆嗦著想要爬回去。許耀本著一顆善良的同情心,把它放回了窩裏。
重新蹦上了床,許耀同誌很知道趁熱打鐵的重要性,見顏銳正慵懶地半靠在床頭擺弄手機,j□j在外的身軀分明散發著致命誘惑。強勢地將手機撥開,拋於腦後,相觸的雙手在下一秒牢牢地十指緊扣,嘴唇的灼熱在胸口蔓延開來......
顏銳總是很不擅於應對這般的情境,往往試圖用無關痛癢的話語來轉移許耀的注意力:“方才曉沐又給我發來短信,問我看中的那台機子要什麼配置,你何必麻煩他?”
許耀的輕笑化成最高明的撩撥:“為了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必要時候連哥兒們也得利用,隻求你高興。”手指在敏感地帶不依不饒地劃著圈,“好了,別說話.......認真做咱們現在該做的事兒.......”
話音剛落,小狗的叫聲由遠及近,聲聲刺耳。許耀惱火地翻身下床,房門一開,小家夥居然搖頭晃尾地到了門口,在他腳邊繞著圈。顏銳頓時噴笑:“許耀,看來今晚上你是別想得償所願了。曉沐送來的這隻狗品種不錯,天生具有掃黃的靈性......”
許耀一手提起可憐兮兮的小公狗,臉色鐵青:“再叫,再叫他媽的閹了你!”
來回折騰了好幾次,筋疲力竭的許耀總算是投了降。小狗第一次遠離媽媽出遠門,自然是水土不服,一離開人就嗷嗷叫個不停。兩個人類終於拿它沒轍了,把它的臨時小窩給挪到了床腳,小家夥這才安心地趴在墊子上合上了眼。
第二天一早,許耀用十秒鍾確證了自己滾下床的事實。顏銳正居高臨下地蹬著他,收拾著床單準備拿去洗。小狗昨晚睡得很舒坦,從箱子裏滾到床上,為了感謝新主人的熱情好客,特意在床單上留下了一張地圖當作見麵禮。許耀怒氣衝衝地把小狗扔進了儲藏室關禁閉,然後主動自覺地做起了早餐,盡管荷包蛋煎得兩麵焦黃,但好歹是煮熟了。待麵包烤完,牛奶熱好,自然是殷勤地去請忙了一早上的顏大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