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的情緒也在唐岱宇身上醞釀著,他重重地嗯了一聲,倆人順著那聲音就向中間走去。也是旁邊有人能互相壯膽,剛開始還有些負氣的意味,但隨著聲音越來越清楚,倆人也都放慢了速度。唐岱宇有心地在他們走過的地上,用腳蹭出記號。
嗷——走到後來,除了沙沙聲,他們還能聽見另一個聲音,是很低很低的嗷嗷聲,起初,他們覺得有些像貓叫春時的聲音。又走了十來分鍾,他們感覺那聲音似乎是有人在竊竊私語,隻是說著聽不懂的音節。再到後來,倆人赫然發現那聲音更像是呼吸聲...沉重的呼吸。
李瑞唐岱宇心裏一悚,喘息聲不由得也跟著急促起來,他們走到後來可以說是一點點往前蹭了,連心跳都撲通撲通跟打了鼓一般,李瑞甚至想,他旁邊的唐岱宇是不是都能清楚地聽見他的心跳聲。
周圍暗極了,更顯得手電光束掃到的地方異常的明亮,有點希望踏出下一步時就能照到發出聲音的物體,好過心一直懸在半空,但又本能地怕看到什麼。一想到那聲音挺像呼吸的,就越聽越覺得像,甚至到後來他倆都認準那是呼吸聲了。最恐怖的永遠來自人的想象,李瑞和唐岱宇腦海裏閃著不同的假象不同的猜測,心裏還在自我安慰那可能是老爺子或者老段,也許他們隻是受傷了?這種環境下,一分鍾跟一小時一樣漫長,倆人的貼身衣服都被汗打潮了。
即使做好了下一刻會照到什麼的思想準備,但當一個影子出現在光亮的角落裏時,倆人還是忍不住頭皮發麻,腦海裏嗡的一聲。兩人小心翼翼地慢慢接近,隻覺得所有血液往頭頂上衝,腦門上好像有根弦,噔噔噔,一下一下地頂著。
開始隻能照到大概的輪廓,估摸一米多高,身形異常纖細。李瑞不知道當時唐岱宇是怎麼想的,反正他已經不做任何猜測了,心裏隻反複念著“是石頭、是石頭、是石頭!”,不斷地用自我安慰來壓下心中的恐懼,否則他怕自己沒膽繼續走下去。
但又走近幾步的時候,李瑞不能騙自己了,因為那影子正一上一下的起伏,顯然是活的。
李瑞都忘了最後那幾步是怎麼走的,似乎雙腳帶著慣性,“停下來”這個訊息還沒能傳遞到大腦。
當看清那是什麼東西後,李瑞和唐岱宇都鬆了口氣,冷汗也瞬間褪了幹淨。立在前麵的確實是活物,隻是不是他們想象的如僵屍一類的恐怖東西,立在倆人四五米遠的是一隻動物。
那隻動物縮著後腿坐在地上,從後麵看有點像貓,身長竟像小豹子一般大,隻是異常的消瘦,在聽見身後的動靜時那動物還動了一下耳朵,通體深灰,背部中央有一條黑色戴毛,呈條紋狀直達尾巴基部。那尾巴很長,竟然快趕上了身體的長度,他們一開始聽見的沙沙聲,便是它不時掃著尾巴發出的聲音。
一瞬間李瑞竟然想笑,隻是當那動物轉過頭來後,他卻笑不出來了,反而再次讓冷汗爬上了後背。
那動物臉部是白色的,毛明顯比身上短好多,臉龐很瘦,雙頰和眼窩都陷了下去,乍一看跟骷髏似的。吻部略尖,這點到不像貓了,隻是嘴巴和貓如出一轍,兩側的花白觸須都快耷到肩上了。李瑞敢發誓,他看見那動物嘴角向上挑,在衝他們笑,連那對反著紅光的綠色眼珠都跟著彎了一下。明明都是動物的五官,但組合在一起竟有三分人樣。
要說現在是驚悚的話,那剛剛就是恐懼,對未知的恐懼。那貓臉是夠滲人的,但李瑞和唐岱宇卻有一種“知道了結果”的痛快,雖然倆人都有些腿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