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重的很,我還是努力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七點半了!馬上蹦起來。怕是又要遲到了,但願前台姑娘不要給老板打小報告。
甩了甩胳膊,覺得有些酸痛,這一夜睡的不太踏實。速度洗漱完畢,抓起車鑰匙就下了樓。
不是我忘了家裏還有個人,是我不打算再去費心做多餘的打算,這些日子以來,我真是受夠了,煩的很,亂七八糟的人愛咋辦咋辦吧。
下了課我竟然在教室多坐了半小時,直到前台姑娘要鎖門。
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靠,難道是不想回家?那是老子的窩啊!竟然讓一小鬼變相霸占了。
這個時候我突然發現自己和包子還真是兄弟,電話來催喝酒了。
一看包子那張臭臉就知道又和小邱鬧別扭了。
“哎呀我說老弟,你有點風度行不?人家大著肚子呢。”我開了瓶酒,遞給包子。
“跟你說不通。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沒瞅見她那樣。我寧願她罵我兩句,整天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模樣,一回家那氣壓喲,老子早晚得憋死!”說完,包子抱著瓶子灌了一大半。
“哈哈,哥估計你兒子先憋死了。”說完頓時覺得自己實在沒有口德,拍拍嘴呸了下。
“你打住。那不是我兒子!老子結婚的時候說好了不要孩子,丫不知道哪次趁我喝暈乎把我辦了。生下來讓她自己管去,我不想當爹。”
“我咋就認識了你這麼個禽獸呢。。。”
“誒,揚子。有個事你得給我彙報下。”
“死開,啥事?”
“阿登說上次咱喝醉了,把你招呼來,結果咋的?你兒子也跟來了?啥時候生的?藏得怪密實,哈哈。”
“我呸,MD阿登那張臭嘴。我學生。哥要是有兒子早跟你這禽獸絕交了,滿肚子壞水。”
“嘿嘿。真是學生?不是啊,那阿登跟我說,你跟場子裏那妞打波,哎呦那小男孩臉可臭可臭了。然後你跟那哄都哄不起來。”
“你看著,哥下次非撕了他那張嘴。真是學生,唉,煩死了,住我那呢。”
“嗨,學生啊,以為是侄子外甥之類的呢,從沒見你學生收家裏啊。咋了?領導親戚的小孩?”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出來喝酒就是想忘掉那些煩心事,這倒好,讓我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的回憶了一遍,從初識這個孩子,到他如何把我這個師傅和我的窩拐到手,再到最近那些理不清的感覺,我說得投入,一抬頭,包子早沒人影了。果然,抱了個姑娘進舞池了。唉,應該知道的,這種如此正經無關痛癢的話題,就像小區遇到鄰居,問句去哪兒啊,無意義的問題,你的回答也不會有人真的想聽。而我一直在說,也不像是在說個某個人聽。
突然發現,自己好久沒有說過這麼多關於內心感受的話了,天天就是胡侃,喜歡聽的人很多,其實都是屁話
想著想著,不能不去正視一個現實——我把那孩子晾在家裏一整天了,早上出門太急沒有看他一眼,白天也沒有電話,晚上。。。唉,這個點了,我也該回去了。
擠到包子身邊說了聲,我便撤了。反正包子已經有事做,我在與不在都一樣。
回家一開門,我發現桌上擺了一些菜,碗筷也羅列在一邊,菜已經涼了。我輕歎一口氣,往另一邊看去,小鷗趴在沙發上睡著了,聽見我的響動,一個激靈爬起來,許是傷處未好,險些滾到地上去。
“我。。”他一瘸一拐卻很快的奔到我身邊,“我去熱下飯菜。。”
“不用了。”我倒了杯熱水,坐在沙發上,有些頭暈,可能是剛喝了酒又遇上些涼風,犯了頭疼。手自然而然的去按揉太陽穴,卻忘記了頭上那處淤青,一按下去,輕“嘶”了一聲。
“還。。疼嗎?”小鷗像條尾巴跟了過來,一著急,鼻尖紅了。
我厭煩的皺下眉,別整天在我這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沒事。”
“您。。喝酒了?”他的聲音小了許多,有些不敢抬頭看我,可能發覺了我的不耐煩,“那。。開車回來的。。?”聲音小到蚊子一般。
“你有完沒完!給老子記住,再他媽過問老子的事就給我滾蛋,你要當學生,就隻有你給老子彙報的份!”我把杯子放到茶幾上,不小心落重了,“砰”地一聲,小鷗猛的向後縮了一下,“還有,哭哭啼啼什麼樣子,以後不許在我麵前哭。”
他點了點頭。
“今天都畫什麼了?不要說全去做那些P事了!”我指了一下餐桌方向。
“畫了,畫了您上次布置的作業。臨摹十個角度的手局部。”
“去拿來。”
他馬上“跑”回去取來。
嗬,這幾張臨摹圖著實細致,比他平時的程度還要精致一成。那話咋說的?不打不成器!轉念一想,得了吧,這絕對是為了討我歡心才下的苦工,小東西!我抬起眼,果然,小鷗的眼睛明亮亮的,似乎在期待著什麼,看到我在看著他,慌忙垂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