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鷗，去把地拖一下吧！一會人要來了。”我從雜物房搬出一堆厚厚的雜誌，衝著剛洗完碗的小鷗喊。
“知道啦。”他搓搓手，去投拖把，“讓她在我房間畫唄。你這個屋子收拾起來好麻煩啊。”
“誒？吃我喝我住我的，讓你幹點活還嫌麻煩啦？”我把雜誌放在門口。
“又不是第一次幹。。。”他哼了聲，“你那麼懶，想讓你省省事嘛。”
“皮癢了是吧？”我走進衛生間順手在他身後“啪”的扇了一下，“你那個房間睡覺用的，讓小姑娘呆在那不好。”
“哦---”他拖長了聲音，還白了我一眼，去幹活。這小子，白我一眼是什麼意思？
一會電話響起來，原來是那女孩找不到路了。我讓她站在小區門口等著。我拿過小鷗手裏的拖把，“細胳膊細腿的，拖個地磨嘰半天。你去小區門口帶一下那女孩，她找不到單元。”
“我拖地，你去。”他又搶回了拖把拖起來。
“嘿！秦鷗！”我一腳擦在拖把頭上，“造反了是吧？你見過師父去迎新徒弟進門的嗎？你這個大師兄要不要做了？”
“什麼啊什麼啊！你，你也要收了她啊？？”他鬆開手，怒目嚷嚷。
“你。。你說話正常點。什麼叫收了她啊。快點！去不去？不去我要揍人了啊！”我端起胳膊瞪著他。
他把拖把棍用力一撥，砰的拍在地上，噔噔跑了出去。
誒？你又哪根筋不對了？我愣了一下，忙把拖把放好，搬了兩個椅子進來，桌子移了一下。
不一會倆人就回來了，小鷗先進了門，我看著跟在後麵的小姑娘，心想，木頭小子，一點風度都沒有。
“師父！我把師妹領進門了！”小鷗一本正經的站在我麵前彙報著，我眼珠子差點掉出來。小姑娘聽著，臉倏地一下就紅了。
“要死啊你！”我揚起拳頭佯怒對著小鷗揮了下，“丫頭甭理他，今兒腦子犯渾。瑩瑩是吧？”
“嗯。”她點點頭，又看看小鷗。小鷗盯著我。
“我先看看你以前的畫？”我說著，帶她進了房間，小鷗也跟了進來。
她拿出一個方形的大號本子，遞給我。
我拿在手裏翻著，她緊張的在旁邊觀察我的表情。這個姑娘的本子裏都是些古裝美女還有花草，漂亮是漂亮，我心裏不由得嘀咕，劉姐真是的，這風格交給蘇佑不是正好麼。
“沒。。沒學過，瞎畫的。”她小聲說，我才發現自己不小心微皺著眉，可能傳遞了錯誤信息。
“興趣是最好的老師，你畫的很漂亮。”我笑著說，順手把畫冊丟給小鷗，讓他也看看，“瑩瑩，聽你姑姑說你是想學電腦畫畫是吧？對想學的東西有什麼特別的要求嗎？”
“額，我也不太了解，就是現在隻會臨摹，不臨摹就不會畫東西了，而且一直都是畫黑白的，不會上色。張老師怎麼教我就怎麼學吧，就是喜歡畫畫，沒什麼特別要求，都行。”她答道，眼神卻時不時的飄向小鷗手裏的本子。
小鷗翻了會把本子還給她，看到她怯怯的笑著，說了句，“女生都愛畫這種，嗬嗬。”
我斜他一眼，“就你純爺們。”
瑩瑩帶了筆記本電腦和手繪板，我幫她調試好，想了想，第一次讓她先體會一下電腦上色的感覺吧，一下子接觸多了也記不住。
我打開了PS，新建一個畫布，讓她先嚐試著用數位筆隨便畫幾筆，電腦屏幕與數位板是一種映射關係，最初用的時候是要適應一下的。然後我拿了她的本子去小鷗的屋子掃描。
“老師。。。”小鷗跟著我後邊哼唧。
“叫喚啥。”我忙著手上的事。
“我。。。今天畫什麼？”
“你啊，”我突然想到一個點子，“你今天上複習課。”
“啥？”
“你去教她。”我掃描好，把圖拷在U盤裏，遞給小鷗，“最好的複習方法就是把內容複述給另外一個人，直到她懂。”
“不。”他直截了當的拒絕了。
“命令。”我伸著手，等著他接U盤。
“。。。”他接過U盤，又放在桌上，“不要。你這樣是不負責任。”
“我怎麼不負責任了？”我笑道，“我又不收她學費，而且你的程度絕對可以教她，隻是入個門，我會適當補充的。你得了吧，自己膽兒小少找借口。”
“張老師。”瑩瑩看見我進來，馬上站了起來。
“沒事，坐著吧。”我拍拍她的肩，“這是我侄子，也跟著我學畫，叫秦鷗，已經認識了吧？今天讓他先給你講一講，怎麼樣？”
“啊？嗯。”瑩瑩愣了一下。
“老師。。。我不會教啊。。你看，她也不樂意。”小鷗瞟了瑩瑩一眼。
“沒有沒有！”瑩瑩馬上解釋，“我樂意的。”
“我怎麼教你你就怎麼教她！少廢話了。瑩瑩，一會我要驗收教學成果的，放心，他不會應付你的。”我對著小鷗的語氣冷了下來，然後直接麵對瑩瑩，無視小鷗的存在，懶得跟他廢話了。
大家都沉默了一會，小鷗說，“老師，您能出去嗎？”
“你小子。。行，那你好好給瑩瑩講課啊。”我無奈，也是，我站在這裏小鷗怎麼開得了口。
“把門帶上。”身後又傳來一句。我關上門，臭小子，給你個杆你就順著爬。
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突然覺得一陣輕鬆，沒有緊急的稿約，也沒有小鬼煩著我。
其實這樣的日子有些單調了，我不禁開始考慮老板的提議。
培訓機構做的小有成就了，開分公司是勢在必行。老板希望我能去周邊城市扛下一家分公司。
我心裏很清楚，坐那種位置，絕對不是教教學生畫畫圖就沒事了，當然薪水也會高了多。隻是我已經習慣了這樣懶散的生活，沒有多強烈的意願去改變。錢，購花就行。沒有妻兒，父母又住在三線城市，拿著不薄的退休金，在經濟方麵我算是毫無壓力。所以，老板第一次和我談的時候，我婉拒了，而他卻說多給我一些時間考慮。
哎！又去想這些做什麼，我看了看時間，打算出去買點菜，看看一會要不要留小丫頭吃個飯。想了想還是沒有去打擾他們，反正要不了多久就回來了。
晃了圈回到家，放下菜，我敲敲房間門，推開，兩個孩子都站了起來，我掃了一眼屏幕，效果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