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榕樹下(1 / 3)

2028年,對於整個晴集團的人來說,這是值得紀念的一年。

晴集團在上市的第一天,便以總資產超10萬億成為全球第一大集團,當然,令所有大集團仰望的並不僅僅是它龐大的總資產,晴集團在世界各地擁有的軍事力量才是最重要的原因,晴集團的整個軍事力量可以在一天時間裏覆滅世界上任何一個中等發達國家。

轟,轟轟……

晚8點,晴集團在全世界超過1萬多家下屬分公司全部燃起禮花表示慶賀。

米國晴集團總部200層大樓樓頂,一位身穿白領襯衫的中年男子獨自站立,凝視、眺望著這座異國的城市,久久不語。

遠處,高樓林立,這是一座陌生的城市,雖然此時他已經站在這座城市的最頂端,可是從他的眼中流露出的是來自遙遠地域的呼喚。

這是一種說不出的辛酸,想哭卻再也無淚,當痛已成習慣,也許,就不在痛了吧。

“晴兒,你在哪裏?”中年男子輕輕的聲音融入夜色中,便被黑夜吞噬。

“顧總,慶功宴馬上開始了,賓客們都在大廳等候您。”走過來一位身穿西服正裝的青年男子恭敬的立在一旁。

中年男子仿佛從遙遠的遠古回過神來,深深的看了看在禮花的閃耀中更加醉人的夜色,深呼吸,調整了一下情緒,抬頭。

轉過身,頭發已有少許斑白,可是臉上卻一絲皺紋也沒有,身材勻稱,個子不高。若是將那斑白的頭發染黑,倒有二十歲的風采。

“給我準備馬上去巢市的飛機。”

穿西裝的青年男子愕然,忙走進中年男子,想確認剛剛聽到的不是真的。

“可是,這次的來賓當中有超過20個國家的元首都到場了,你這樣會不會……”情急之下,西裝男子甚至都忘了用尊稱。

中年男子回過頭,深深的看了一眼西裝青年,又仿佛自顧自的開口說道:“古木穹枝,晴倚風雨。20年了,老榕樹,你還記得曾經在您的枝繁葉茂中立下誓言的顧豐和晴兒嗎?”

巢市

晴集團的專屬私人飛機停在水木大學外的一條小道上,所幸這裏比較偏僻,已經廢棄多年,平常也很少有人經過,並沒有引起人的圍觀。小道兩旁的房屋依舊是那麼的錯落並且古樸的有些過分,螺旋槳轉動的氣流吹起了地麵落葉,落葉隨著這股氣流肆意的飛上天空,盡情舞蹈,仿佛是要掙脫大地的束縛一般,顧豐緩緩地走下飛機,閉眼,感受著這些蒼涼,他輕輕伸出依然白嫩的手掌。

一片榕樹葉輕輕的飄落在他的手掌中。

蒼黃的榕樹葉靜靜的躺在顧豐的手掌中,生機已然不再,葉子上的紋理突出,顯然從樹上飄落的日子不短。顧豐握緊手掌,閉上眼睛,感受這枯黃的葉子中已經枯寂的生機。

駕駛員顯然之前就得到了命令,飛機已經走了,強大的氣流吹動顧豐的衣角,可是那已經有些斑白的發絲卻紋絲不動,顧豐手中的榕樹葉又隨著這宿命的召喚猛烈的在空中翻滾,似心有不甘,但終究抵不過大地的感召,重新歸入大地的懷抱。

許久,顧豐睜開眼睛,環顧四周,這裏有很多樹木,周圍到處是落葉,那片榕樹葉也早已消失了蹤影。

顧豐整了整衣領,一身休閑的西服緊貼著稍顯瘦弱的身軀,倒也能勾勒出一些身材感,下身一套青綠色牛仔褲,顯得青春活力,若不看那稍顯斑白的頭發,單看白嫩的臉和如此青春的裝扮,倒和一個大學生別無二致。

“時光飛逝,這裏早沒有了曾經的風流”,顧豐自語道,突然,顧豐猛地朝前方跨出一步,一股比剛剛飛機升降的氣流還要猛烈的旋風在顧豐麵前形成,地麵已經堆積很厚的落葉全部飛散入天空,快速在空中飛舞彙聚,最後聚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個球體。可是旋風並沒有消失,落葉形成的球體告訴飛旋,漸漸的看不清楚旋轉的軌跡,

突然。

“嘣”

仿佛傳來的是來自地底深處的轟鳴,落葉球體,爆炸,分離,破碎。

竟然消失了,仿佛這一切根本就沒有發生過。地麵變的很幹淨,一片落葉都看不到。甚至連灰塵都沒有。

不可思議。

“路依舊,人何方。晴,20年了,你的豐兒回來了,可是,我的晴兒呢,你在何方?”

顧豐手捂著胸口,20年了,這種疼痛感從未消減過,思念的最好證據便是疼痛,顧豐的嘴角反而泛起了微笑,柔和,溫暖。也許隻有在痛中,他才能感受到自己仍然活著。

漫步在水木大學的林蔭小道,感受著昔日的溫情所帶來的陣陣刺痛,隻是,曾經已然不在,逝去的時光也成為了過去,顧豐深吸了一口氣,眼神中透出深深的憂鬱。

人漸漸的多了起來,也許是下課的緣故,越來越多的學生抱著課本從顧豐身邊走過,說著剛剛老師的幽默,談著普希金的情詩,討論牛頓定律的可行性,激辯思想和生命的存在感……感受著這股青春氣息,顧豐感覺自己似乎又年輕了幾歲,找回了一些生氣,他們多像20年前的自己啊,隻是現在的自己已滿是滄桑,真羨慕他們,青春是最大的資本。

顧豐站到路旁,這些剛剛從知識海洋中走出的學子們形成的人潮從顧豐身邊湧過,很多人經過顧豐身邊的時候總會多看顧豐幾眼,不為別的,就想多看兩眼那不灰不白,兩色斑駁的頭發。

“現在的年輕人啊,太新潮了,我們這些老人是比不上咯。”幾位年輕的女孩從顧豐身邊走過,其中一位小巧可愛的姑娘學著他奶奶的聲音顧自笑著。逗的身旁的幾位女孩嬌笑連連。

“雖然頭發染的沒品味,不過模樣還是挺帥的,就是人太冷了點。”幾位女孩笑著看了顧豐幾眼,發現顧豐並沒有理她們的意思,便撇了撇嘴繼續帶著銀鈴般的笑容走了,隻在空氣中留下一絲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