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說“:有些陳舊的事物就是要破除,多餘的天線也一樣!”

隊長聽了幾遍,對韓淨說“:同誌,你的手藝真不錯,我覺得現在這廣播比原來的還好,以後給我們村裏的那個也修修。”

韓淨微笑著點頭,心裏在默念:果然所有五音不全唱歌跑調的音癡都集中到我們這個生產隊了……

靠!我幹嘛要去修那個破喇叭!

世界上是沒有後悔藥的,現在韓淨幾乎悔恨的想被驢踢死,自從他修好了廣播,隻要廣播裏唱的歌曲,生產隊裏的各位就邊種地,邊歌唱,胖子同誌變成了男高音,劉解放是男低音,一夥人分成兩個聲部,經常二重唱,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徐若飛還擔任指揮……

韓淨簡直快被折磨死了,他覺得老爹拉的二胡雖然狀似殺雞,猶可忍耐,生產隊之歌聲,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送裏格紅軍~介支個下了山~”胖子是領唱,捏著嗓子,揮舞鋤頭,後麵跟著小王等一群人,全捏著嗓子“介支個下了山~”

韓淨坐在拖拉機上麵,差點把頭撞到方向盤上,這時,他一抬頭,看見徐若飛在前麵收割機的駕駛室裏衝他做鬼臉。

這分明就是他設計的!就是他非說什麼歌唱有助於血液循環,大家問什麼叫血液循環,他說就是可以使人延年益壽,青春常駐的功效,結果生產隊的群眾們大力支持要每天唱歌。最後,連隊長都熱心的加入這個行列,還說自己找到了年輕時的感覺。

“好你個小泥鰍!”韓淨咬牙切齒,“你等著!我才不會讓你胡鬧!”

那徐若飛似乎猜到他的心思,調皮又得意的衝他吐舌頭,韓淨遠遠的看著他,忽然笑了,他真是美啊,連做鬼臉都這麼可愛……

徐若飛光顧著對韓淨示威,忘記打方向盤了,收割機眼看著就要開到前麵的水坑裏,韓淨急得大叫一聲“:快停啊!”徐若飛這才反應過來,連想都沒想,果斷的把油管子“呼啦”一下拔出來,讓那收割機再一次臣服於工人階級的腳下。

這一幕被韓淨看到,目瞪口呆。

“你這是違規操作!”晚上,韓淨對身邊的徐若飛說“:你知不知道,這很危險的,要是儲油箱裏還有油,你就不能立刻停下來了……”

“你囉嗦!”徐若飛給他一個白眼,翻過身,背對著他睡,心裏對他關心著自己的安全很是得意。

“你聽到了沒?我是在很認真的和你說正經事!徐若飛同誌!”韓淨著急的說“:真的很危險!”

“危險不危險關你屁事!”徐若飛還是那麼蠻橫,嘴硬的不行:“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韓淨哼了一聲“:別以為我是關心你,我是關心那收割機!集體財產!弄壞了十個你也不夠賠!”

徐若飛騰的一下坐起來,火氣特大:“你說什麼!十個我也比不上一台收割機!?”

韓淨看他反應這麼大,有些吃驚,但還是說“:廢話!你說是你有價值還是收割機有價值?”

徐若飛也不示弱的反駁“:那是毛主席有價值還是喇叭有價值?”

“當然是毛主席!你怎麼能把毛主席和喇叭比!”韓淨不明白怎麼扯到毛主席這兒了。

“那你怎麼能把我和收割機比!”徐若飛氣鼓鼓的瞪著他,那神情委屈的不得了。

韓淨被他說的無語,隻好瞪著他,兩人就大眼瞪小眼,在黑暗中僵持,最後,徐若飛丟給韓淨一個白眼,準備睡覺。

韓淨頓時窩火,抓住徐若飛的被子,怒道“:你就會翻白眼!眉毛下麵那倆窟窿是用來出氣的?”

徐若飛拉起被子,既高傲又詩意的說“:黑夜給了我一雙黑色的眼睛,可我就用它來翻白眼,你愛咋,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