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淨腦子裏亂亂的,一想到有人去碰徐若飛,他心裏就有一股無法形容的爆怒之氣源源不斷的湧上來,氣的手指都發青了。
轉了好幾圈,在韓淨急的嗓子都要冒煙的時候,忽然聽見了一個聲音,那聲音在說“:都說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唉,現在回想起來,我竟然七手八腳光著屁股奔跑了十九年!”
……
徐若飛!你這個小混蛋!韓淨咬牙切齒,旋風一樣的衝進賣布的商店,把那個坐在一堆人之中瞎侃的家夥揪著耳朵給拉了出來。
“痛!痛!痛!你鬆手!”徐若飛哇哇大叫。
韓淨放了手,就衝他吼“:你跑到這兒幹什麼!我快被你氣死了!”
徐若飛看著氣勢洶洶的韓淨,覺得韓淨真是好恐怖啊,像隻大老虎……
“我……隻是無聊啊,聽人家說有的確良布,就進來看看。”徐若飛完全不明白一向老成沉默的韓淨怎麼會突然這麼瘋狂。
韓淨直勾勾的盯著徐若飛的臉,看的徐若飛心裏發毛“:喂!你看什麼啊?我臉上有東西嗎?”
韓淨不吭聲,好久一會兒,才低低的問“:你有沒有碰上壞人?”
徐若飛一愣,問“:什麼壞人?小偷?啊哈!我窮成這樣還會有人偷我?”說完看看自己破破爛爛的軍衣,補丁加補丁的布鞋,還有那頂穿了兩個洞的帽子,心想:哪個偷兒來偷本才子,他肯定是個癡呆!
韓淨一聽就知道他根本就什麼都不懂,不過看來他也沒受人欺負,心裏一下子安靜下來了,他索性也不和徐若飛多說什麼,隻是沉著臉吼“:叫你來不是讓你來亂逛的,不幹活你就別回去了!”
徐若飛莫名其妙的挨了頓罵,又被韓淨揪耳朵,心裏不舒服,一聽他這樣說,頓時來氣,反駁到:“是你說我力氣小,不讓我搬東西的,現在衝我吼什麼!”
韓淨冷冷的說“:我看你閑著就不順眼,改變主意了,讓你回去搬東西!”
“你!”徐若飛氣得說不出話來,這韓淨一直對他都好好的,怎麼突然又轉了性子?真是懶得理他這怪人!
徐若飛跟著韓淨回去,小王一見他倆頓時喜笑顏開,開口就是“:啊!同誌們!歡迎來到井岡山!我和信仰共產主義的毛驢都等你們好久了。”
誰知到韓淨和徐若飛誰也不答話,兩個人的臉都是臭臭的。然後三個人開始搬東西,忙活了好一陣子,終於把所有的東西全弄妥了,把徐若飛累的腰都直不起來。
韓淨坐上驢車,跟小王說“:回去吧!”,徐若飛卻出來打岔“:別!別!我還要辦一件事!”
韓淨撇了他一眼,板上釘釘的說“:不許去!”
“你!”徐若飛真想和他吵,卻還是忍了忍說到“:你別這麼不講理!我是要去郵局看看有沒有胖子的包裹。”
韓淨把徐若飛拽到車上,對小王說“:小王同誌,看好這個政治嫌疑犯,不要讓他跑了,無論什麼理由,上廁所也不行!”
小王激動的敬禮,一本正經的說“:是!保證完成任務!”
韓淨下了驢車,朝郵局那個方向走去。
這邊的徐若飛生著悶氣,每三秒鍾對小王提出一個要求,“報告看守!我要小解!”
“不許!”
“報告看守!我要喝水!”
“不許!”
“報告看守!我想和那邊的大姑娘說句話!”
“不許!”
“報告看守!我想去跟那邊的大爺拜個把子”
“不許!”
……
“報告看守!我……”
小王同誌已經暈了,他說“:徐若飛啊,我的小祖宗,我求求您放過我吧,共產主義是講究人人平等的,您千萬別拿看守不當人看啊!”
韓淨終於回來了,看徐若飛老老實實的坐在車上,笑著拍拍小王的肩,說“:幹得漂亮!”
小王哭喪著臉說“:首長,下次請您務必給我安排個別的任務,流血流淚都不要緊,就是千萬別讓我看管政治嫌疑犯!”
回去的路上徐若飛沒唱歌,韓淨一直在閉目養神,隻有小王和他的驢在不停的交談著。
快到農墾場的時候,徐若飛推了韓淨一下,問他“:胖子的包裹呢?”
韓淨睜開眼,搖了搖頭,說“:沒有。”
徐若飛咬了咬嘴唇,對他說“:那待會兒見了胖子,你別告訴他,就說忙,沒顧得上去。”
韓淨想問他為什麼,但還是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