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3)

“但我的兒媳,未來的納瓦爾王後,卻不能像她那樣,”女王微笑著看著兒子,“放心,亨利,我會幫助你管束她的,至少要讓她盡快改宗。”

然而做兒子的似乎還在糾結“安分守己”這個詞,他追問道,“媽媽,你是否聽說了什麼?”

親王的問題含混不清,但他的母親還是明白了,雅娜女王歎了一口氣,“我的兒子,我本不想讓你知道這個消息,或者說,不應該由我來告訴你這種事情。”

亨利麵無表情的聽著。

“我聽說這位公主與亨利·德·吉茲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納瓦爾女王很仔細的觀察著兒子,一邊斟酌著詞句,“我的消息說他們甚至考慮到了婚姻,但王室拒絕了他們的非分之想。”

亨利用力抿了抿嘴唇,這是他最近常用的克製自己的方法,連他母親也不知道。因為等他說話的時候,聽起來似乎比一開始還要平靜。

“媽媽,這聽起來算是個好消息吧,”年輕的親王甚至露出了一絲狡黠的微笑,“我喜歡任何讓那位吉茲先生不高興的事情。”

“亨利……”兒子的反應顯然出乎母親的意料,雅娜女王有些吃驚的看著兒子。

“媽媽,我知道該怎麼做,”亨利似乎開始不耐煩了,“我們別再談論這位公主了,我想您更應該告訴我關於婚事的進一步安排。”

事實上,進一步的安排還有待納瓦爾女王母子前往巴黎去確定,因而他們現在所商討的隻是去巴黎的種種事宜,這當然同樣重要,法蘭西國王和王太後無比熱情的邀請雅娜女王帶著她的臣屬們前往巴黎,這其中幾乎包含了法國胡格諾派的所有要人,而正是這些人,在過去的五、六年裏一直和國王激烈交戰著。

或者這正是所謂和平的真正意義吧,在與兒子商討之前,雅娜女王已經同主要的胡格諾派貴胄們商議過多次了,他們中的多數都認為,在貝亞恩親王的婚禮上,如果沒有足夠數量的新教貴紳,將代表著某種膽怯和退讓,至於見到戰爭時期的敵人乃至有血海深仇的仇家所帶來的可能的危險,胡格諾們也同樣樂於在巴黎甚至盧浮宮中展示他們的武力。

因而亨利在聽完母親的安排之後,也隻是提出了一點異議,介於他自己已然長大成人,看起來更應該自己去巴黎把妻子娶回到波城來。

不論親王是出於何種考慮,他確實是和女王的一些大臣們不謀而合了——這其實是某種習俗,或者說是規則,女王和親王不僅僅是母子,他們更是納瓦爾王位的兩代繼承人,不論什麼時候,出於謹慎的考慮,他們都不應該同時出現在類似於巴黎的危險區域。

但納瓦爾女王此時表現出了她固執的一麵,作為統治者,她關心她的國家和人民能否得到和平以及他們期待的信仰加爾文教的自由,而作為母親,她也同樣關心兒子是否能成功結下這一門在她看來頗為有利的親事,因而她堅持自己必然要出現在兒子的婚禮現場,此外,關於婚禮的很多條件和細節,還需要她去和查理九世以及卡特琳娜太後麵談呢。

因而在波城這邊,關於與法蘭西王室聯姻的具體事項,終於在極短的時間內都確定了下來,排除這其中某些不和諧的聲音,胡格諾派的主要領導人物,包括孔代小親王、海軍元帥科利尼、紅衣主教拉羅什富科等等都即將跟隨納瓦爾女王和貝亞恩親王前往巴黎,與他們同行的,是近千名來自法蘭西各地的新教貴紳們。

當然,也有人始終質疑法蘭西王室的誠意,並且極力阻止這次實際上頗為冒險的行動,比如蒙莫朗西公爵,他最終還是沒有出現在前往巴黎的行列裏,而且借口為亡父服喪,躲到鄉下的莊園去了。

與此同時,這一次締結婚姻的另一方,法蘭西瓦盧亞王室,對於瑪格麗特公主的婚事卻采取了截然相反的態度,主要人員都保持著沉默,至於這異樣的沉默之下是否暗流湧動,那大約就隻有當事人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