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3 / 3)

好抱歉地說:“張老師,今天咱們認識了,我很高興。我跟張晴也算

是同學,今後我會常來你家的,到時候我給你們好好照幾張全家

福。”張老師笑著說:“今後有空常來玩。”把他送出門。白雲臨別時

說:“張老師,我在縣上的人事關係你也知道,今後有什麼事別客

煙氣,我給誰的忙都幫,別說是咱自己人了。”張老師把白雲送出去老雨遠,一直笑嗬嗬地說:“行行。”最後一再叮嚀他有空常來玩。彩

白雲雖然受到了張晴的冷遇但卻得到了她父親的熱情和好虹

感,他不虛此行心裏高興,在去追玉婷他們的路上心想:戴春暉,你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還留在那兒等著丟人。

玉婷長得不難看,一直在追白雲,而白雲卻一直在追張晴,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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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玉婷也是不離不棄。

春暉吃了飯見大夥都走了,心裏有些發慌,站也不對坐也不

對,總想去追大家,可張晴不讓,說他來得遲,跟她爸爸好好坐坐。

張毓祥夫婦見春暉雖然衣著簡樸,人卻長得俊秀而且氣度不

凡,他來時不但背著女兒的小包還提著女兒的水杯,女兒為了找他

吃飯還用了那麼長時間,他們就知道女兒很傾心於他。當他們聽女

兒叫他春暉時,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張毓祥對張晴說;“戴春暉這個

名字聽起來咋這麼耳熟?”

張永說:“我姐常說。”

張晴微笑著說:“爸,你不是在報紙上看到過;在廣播上也聽到

過嘛?”

父親抽著煙想了想說:“對,好像在報紙上看到過。”

張晴笑得更開心了說:“他正在讀函授,誌向是將來當作家。”

父親讚賞地點點頭說:“好,好,我就喜歡愛學習,有理想有抱

負的青年人。”

張晴見父親誇春暉,又給了他一個回眸一笑的表情。

張毓祥問:“春暉,你的家在哪裏?”

“平峪龍潭。”

“哦,張秀芳你認識不?”

“她是我老媽(伯母)。”

“你老媽可是個了不起的女人,她是咱縣出的第一位女縣長。”

張晴說:“他就是想把他三媽的事寫成一部長篇小說。”

父親說:“好,好好努力。”

張晴還想在她父親跟前誇誇春暉的本事,從春暉的畫板裏取

出一張畫像讓父母看。這張正是春暉憑記憶給張晴畫的取名《回眸

一笑》的像。春暉沒想到張晴會悄悄把這張畫藏在他畫夾裏讓他給

帶回來了,解釋說:“張晴當了幾天模特,這是我學著畫的。”

張晴解釋說:“是他偷著畫的,畫好了我才知道。”

春暉的臉漲得通紅。

張晴的父母和張永看後都誇春暉畫得好,不但像而且很傳神。

76張毓祥夫婦早已明白女兒此舉的用意。父親把畫交給張晴故

意問:“晴晴,王戰民給你寫的信你給他回了沒有?”

張晴見父親又提起王戰民就說:“沒有,我不想給他回。”

父親說:“戰民也是個不錯的娃,他給我也寫過好幾封信,讓我

給他找了好多書,目前正在複習,準備報考軍事院校。你不給他回

信這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為。當然了,回不回信這是你的自由,但

我跟你媽認為你應該給他回封信,不說別的就是同學也應該給他

回封信,畢竟人家給你寫了好幾封信了。”

春暉早已聽出了張老師的弦外之音,這也是他早料到的,對張

晴說:“你是應該給他回封信。”

張晴臉上沒有了剛才的笑容,靜靜地坐在那兒一言不發。

母親說:“晴晴,你爸說的話沒錯,就給戰民回封信。”

張老師喝了口茶說:“你同學春暉也在這兒,今天咱說到這事,

爸再順口說一句,金嘉銘老師現在調到縣教育局當了副局長,他通

過別的老師給我透說過一件事,他兒子金鑫你也認識,這小夥沒有

壞毛病,就是一條腿不太好,但這並沒有啥大礙。他現在也工作了,

在南中總務處。金老師說如果你願意的話他會想辦法讓你也到南

中去,這事你考慮考慮。”

張晴冷笑了一下說:“金鑫?他憑什麼,還不是他爸。”

張老師說:“對,就是他爸,你爸沒這個本事。”

春暉坐不住了,站起身說:“張老師,姨,你們坐,我走了。”

張老師說:“你急啥,來了就多坐坐。”說著站起身。

張晴見春暉要走,她也想跟他一塊走,倒了杯水,背起小包。

父親說:“晴晴,把東西給春暉,你下午甭去了,大麥熟了,咱把

麥割了準備盤場。”

煙春暉剛走出門,聽了這話回過身說:“張老師,那我給你們幫雨忙。”彩

張老師說:“不用,你有事同學們還等著你。”虹

張晴說:“都是來玩的,有啥事。”

春暉把畫板又放進屋裏。母親埋怨張晴說:“你這娃太不懂事

了,就那麼一點活麻煩人家同學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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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晴說:“他又不是別人。”

春暉這時又拿不準張晴父母到底是借口還是真的想割大麥,

走也不對留也不對,直到看見張老師拿出鐮刀心裏才踏實了。

場地一般都分在村口,張晴家的地在村西。春暉提著鐮刀在張

晴的引領下到了地裏,二話不說貓腰“唰唰”就割了起來,割得既快

又好,當張老師來到地裏時他倆已割了一半。二分地他們四個人幾

乎沒費什麼勁就割完了。割完後春暉見人們都把大麥抱到公路上

碾,對張晴說:“咱也抱到公路上去吧?”張晴拿不了主意問父母,父

親說:“先拉回家放著,下午我還得早早去學校。”張晴說:“有春暉

幫忙呢。”張老師還是堅持要把大麥拉回家放著。春暉幫著用架子

車把麥子拉回來後問張老師場盤不盤。張晴母親說:“不急,小麥還

得等十幾天,等天下雨了以後再盤。”

所謂盤場就是把割過大麥的地挖去麥茬平整好,用水潑了再

用碌碡碾平,如果下了雨就省去潑水這道麻煩。春暉說:“要不我幫

你們先把麥茬挖了,擔水把場盤好。”張晴母親忙說:“不不,不急。”

張晴說:“以我看咱現在就盤。如果將來不下雨還得這麼幹。”父親

也完全沒有再幹的意思。大家都坐下喝水,張毓祥誇春暉像個種莊

稼的,問春暉山裏也種麥嗎,春暉說:“種,但地不好,不如你們山外

長勢好,也收得遲,現在才開始揚花。”

張晴說:“爸,咱今年不如不叫麥客了,就把春暉叫上。”

“胡說,人家就沒事了?”

春暉說:“我沒事,到時候來給你們幫忙。”

張毓祥說:“不不,不用。到時候我雇麥客,這也花不了多少

錢。”他又對張晴說:“春暉如果想休息的話你帶他去休息一會兒,

不休息就去找他同學。”

春暉知道張老師下了逐客令,背起畫板說:“張老師,姨,給你

們添麻煩了。”出了門。

張晴也想跟著走,可是被父母叫住了。

78五

春暉向東出了村沿著玉蟬帶他回來的捷徑又進了竹園,到了

半島上的荷花亭。湖麵很大他不知道同學們都去了哪裏,這裏還是

空寂無人。他在亭內坐下,再也沒有心情畫速寫了,他的心情再次

傷感到了極點,說:“張晴,你為什麼要這樣,這不是自找痛苦嗎?”

他知道張晴的父母把她留下幹什麼了。他知道她現在一定很痛苦,

可他不能在她跟前安慰她勸解她。他又想即使就是我在你跟前又

怎麼安慰勸解你呢?他說:“張晴,都是我不好,我本就不該誇你那

麼一笑,我對不起你,這一輩子都欠你的,欠你的情,欠你的錢糧。”

這時一陣歌聲由湖麵傳來,是一位女子的聲音。她唱的是《四

季歌》,歌聲甜美動聽。春暉回頭向島上望去,一葉小舟從拱橋下緩

緩劃出,船上坐著一位小姑娘,一邊用手劃著水一邊唱。這位女子

不是別人,正是餘敏,劃船的是秉飛。春暉怕被他們看見,想躲,剛

站起身就被餘敏發現了,叫了他一聲,並讓秉飛把船靠上去。春暉

見躲不過就說:“餘敏,你們玩我不上去!”但秉飛還是把船劃進了

荷葉叢,在亭子跟前靠了岸。餘敏靈巧地跳下船上了岸,見春暉堅

決不去,回過頭對秉飛說:“秉飛,那你自己玩去吧!”秉飛很失望地

把船劃走了。

餘敏一進荷花亭就問春暉:“怎麼樣,和嶽父母還談得可以

吧?”

春暉長歎了口氣說:“餘敏,讓我怎麼解釋你們才肯相信呢。”

餘敏說:“戀愛就戀愛了還不敢承認。”

春暉把畫板抱進懷裏,望著湖水默不作聲。煙餘敏在他身邊坐下,拉過畫板翻看著他的速寫說:“我早就知雨道你們不會有啥結果的。”彩

虹春暉癡癡地望著湖水一言不發。

餘敏在他臉上輕輕拍了一下問:“發啥呆呢?”

春暉站起身說:“餘敏,你玩,我走了。”餘敏一把拉住他問:“你

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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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縣城。”

“急啥,還早呢。他們都劃船去了。蘆葦叢裏太好玩了。要不

咱倆租條船也去?”

春暉不想去,現在無論什麼都無法消解他心中對張晴的思念

和痛苦。

餘敏理解春暉現在的心情,說:“你不是說要給我畫像嗎?現在

就畫。”把畫板遞給他。

春暉看著畫板說:“改天吧,我現在畫不好。”

“我不要好,畫啥樣就啥樣。”

春暉隻好接過畫板。

餘敏就坐在亭裏的圍椅上,側斜著,麵向西北。春暉把畫板放

在雙腿上,一手扶著畫板上方,一手拿筆。春暉幾乎很少注視餘敏,

現在他才發現餘敏確實長得很漂亮很耐看,但他的心一直在張晴

身上,手始終不聽使喚,注意力老集中不起來。

餘敏顯得很嚴肅,格外端莊沉靜,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春暉走後張晴的父母就很嚴肅地對張晴說;“你跟那小夥的事

趁早給我收了心,他是山裏的,你就甭想!”

張晴說:“我早想過了,我不怕苦。”

“不怕苦也不行。你爸是校長不能讓人笑話!”

張晴哭著回了縣城。

春暉跟餘敏回來已經很晚了,當他看見張晴時她一直趴在縫

紉機板上哭泣,他很尷尬,不知該怎麼安慰她,勸解她。亞琴一直陪

在張晴身邊哄勸著,見春暉回來了把他叫到外邊問他在張晴家都

說了什麼。春暉解釋說啥也沒說,把他分析的情況給亞琴說了。亞

琴也顯得很無奈。

張晴把春暉叫到樓下。操場上到處都是學員,三個一堆五個一

群,都在議論著什麼,顯得很神秘。張晴直接出了文化館大門,向東

去了公園。天熱了公園裏的人也很多。張晴走到水池的小橋上站住

了。春暉不知道該對她說些什麼。張晴依著欄杆說:“戴春暉,我恨

你!”

80春暉怔了怔說:“恨吧。不但你恨我連我自己也恨我。”

張晴說:“你太自卑太懦弱了!”

春暉低頭不語。

“實話對我說,你到底怎麼想?”

春暉像個啞巴。

張晴一把抓住春暉的衣領說:“我知道你一直腳踩兩隻船,見

我爸媽不同意就倒向了餘敏!”

春暉說:“我沒有。”

“你跟她都幹什麼了?”

“啥也沒幹,就是在荷花亭給她畫了像。”

張晴放了手說:“我知道你想得太多了,一直都這樣。我不管我

爸媽咋想,我的事我做主!”

春暉痛苦地說:“張晴,你是個很浪漫,富於幻想的女孩。張老

師是過來人,更是你的父母,他們考慮問題很全麵很現實;他們也

是為了你將來的幸福和前途考慮的。”

“他們如果真是為我的幸福和前途考慮就不應該幹涉我。”

“再說我也沒這個權利和你談情說愛。”

張晴怔了怔,問:“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春暉不想提這傷心事。

“你已經訂婚了?”

春暉低頭不語。

張晴照著春暉的臉就是一耳光,這一耳光打得既準又狠,低頭

跑了。

春暉一把抓住她說:“張晴,你聽我解釋。”

張晴一甩手哭著說:“解釋啥?解釋你是咋樣騙我的?!”

煙春暉說:“我是不該誇你那一笑,更不該喜歡上你,錯的都是雨我。張晴,我謝謝你,是你讓我感受到了人生最珍貴的一切,有了這彩

一切我這一輩子就沒白活,我知足了。盡管我給你帶來了心靈上的虹

創傷,但請你記住,今後你無論遇見什麼不順心的事,都會有一個

人始終在遠方關心著你支持著你。”

春暉的話讓張晴很感動,她說:“你不愛她為什麼還要和她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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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

春暉就把他和小妮訂婚的事細細地講給了張晴,還說了他回

家想退婚的事。張晴聽後對春暉既同情又生氣,說:“你這不是拿你

一生的幸福換你姐的幸福嗎?”

“我自生下來就沒見過我媽,是我姐把我帶大的,她就像我的

媽。”春暉很傷心。

這次是張晴在安慰春暉。

張晴哭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回了家。

春暉也像變了個人似的,除了看書就是發呆。餘敏和亞琴都對

他很關心,但誰也問不出他什麼來。紅霞和李斌也對他關懷起來,

大家的關懷讓他的心情慢慢地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