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鄰家有鬼
星期天總是過得很快,時間一晃又是個星期一。段良心情不錯,輕吹著口哨,騎自行車駛向學校。星期一是升國旗的日子,學校要求全體師生穿校服。可是這校服也太難看了,黑褲子紅上衣,樣式不新穎,顏色搭配又爛,所以即使是星期一升國旗時學生也不願意穿。“打扮得跟群小醜似的。”這是段良的想法,他是班裏第一個不穿校服的學生,清一色的人海中有了一點雜色,老牛差點氣炸了肺“帶頭作亂的怎麼能在自己班?”可段良軟硬不吃,你好言相勸也好,威脅動喝也罷,人家是死不悔改。“說吧,說吧!想讓我穿校服?沒門!”有人挑頭校園裏很快亂了,升國旗你站主席台向下看,嗬,五顏六色,奇裝異服。敢情這幫學生把這當成時裝交流大會,時髦、新潮甚至前衛的衣服都能在這裏找到,一作比較段良反而成乖學生,他穿著很普通,張揚不是他的個性。學校條件比較落後,段良所在學校以師資質量著名,硬件設備相比其它同類中學就差下好多。國旗杆設計有缺陷,好升不好降,好裝不好拆,所以“出旗”就是在裝樣子,四個學生踏正步抬出麵鮮紅的國旗,這麵國旗最後被疊好收回,咯吱吱升上天的還是那麵被油煙熏成黑紅的旗子。國歌響起,學生都在點磕睡,紅旗匆匆升天“回教室上課!”
回到教室,發現有個人還沒有到,沈明。星期天段良比較忙,也沒顧得上去看望,現如今想起來真的很是愧疚、擔心。“算一算沈明請假已有一周,受傷真的那麼嚴重?”段良決定今天回家去看沈明。沈明家和段良家做了十幾鄰居,兩家關係就象親人一般,他們都是住在那種類似四台院的小院子,每家一院。他們可不象如今住在高樓大廈的人,住個三二十年還搞不清這樓裏究竟住些什麼人,方圓幾百米所有人都熟識,都是好朋友。中午飯後,段良首先做的就是去看望沈明。走進沈明家大門遠遠地段良就聞到難聞的中藥味,他不禁皺起眉頭“難不成當真被自己猜中了?”迎麵一個中年婦女瞧見段良熱情地笑著“良良來看沈明?快進屋,快進屋!”“沈明沒事吧?”談到兒子婦女有點擔憂“有點小問題。”“什麼問題?”“醫生說小明受了點驚嚇,隻需要休養即可,可是……”“可是什麼?”段良知道這都與那次打架有關,沈明對自己一向有點盲目,自己做什麼他都跟著,誰想到竟出了意外。其實這也怪不著段良,畢竟當時他同樣自顧不暇。“你去看看罷!”段良急忙跑進屋。“鬼,鬼啊!媽媽我真看到鬼啦!”段良在臥室門口就聽見沈明的喊叫,聲音嘶啞聽這樣子不是第一次叫了。
“沈明,你怎麼樣了?”見到段良沈明眼睛頓亮。“改子,我看到鬼了,我真看見鬼了,我媽怎麼都不信,你可一定要相信我!”沈明神色憔悴,臉略有些蒼白。從他話語裏段良可以肯定他神誌清醒,能認識自己還可以叫出“改子”這就是最大證據。“鬼?什麼鬼啊?說給我聽聽!”段良知道沈明現在狀態最須要的是頃聽者,甭管他所說的正確與否。不被人相信理解這是件非常痛苦的事,沈明發現自己好孤單,沒人願意聽他看到的東西,看待他的眼光也象看瘋子一般。還好有段良否則他會被肚子裏的話憋瘋。“我家有鬼!”段良立即來興趣了“什麼鬼?長啥樣子?是不是狐狸精?”段良臉上出現古怪的笑容,他用指頭在沈明腰部捅捅“難不成你還要象《聊齋》中那般搞個異族通婚?”沈明在床上打著滾兒“不要撓,癢,癢!”他看到段良那急切的目光心中大安“終於有人肯相信我了。”段良也是暗鬆口氣,沈明搞得有點神經兮兮的,過份緊張別人對他的看法經他這麼一鬧,沈明終是放鬆下來。他心裏也很奇怪,沈明是屬於那種隻知讀書的,有些呆的學生,說謊?段良沒見過,惡作劇?段良更不信。“除非他真的看到了鬼!”
每年都有幾百起關於靈異事件的報道,很多人也相信鬼怪的存在,可是都沒確切證據,這一直是學術界—莊疑案。段良也是不信鬼神的無神論者,他此時想到的是沈明道底有沒有說慌?是否有人在裝神弄鬼搞著某些不可告人的陰謀?如果真的有人在搞鬼段良是絕對不會放過的!“我每天晚上都能看到鬼。”沈明想到那個東西忍不住打個寒寒噤“那是個骷髏架子,骨頭黑乎乎的,沒有丁點肉卻能跑來跑去。對了,它遠穿著盔甲,提著刀,樣式和古代戰士一樣。”段良眨眨眼“奇怪,沒有肉骨頭早散架了,這是什麼道理?”“是啊,我也不明白。”沈明早就想不通這點。“那你在哪裏看到它?”沈明指頭指向段良“就在你站的那裏!”“哎呀呀!”段良忙向後一躍跳離原地,仔細觀察,用力踏踏很結實,不是空心地麵。“很正常啊!”段良拍著胸口讓狂跳的心髒平靜,連他自己也沒意識到在潛意識裏他已經相信了沈明的話。沈明愣愣地看著段良,突然狂笑起來“沒想到你比我還膽小!”段良也有點惱恨自己方才怎麼會做出那樣丟臉的動作。“誰說我膽小?我隻是覺得比較晦氣罷了。”沈明知道段良是在嘴硬也不點破“要不,你今晚過來?”段良啪啪拍著胸膛“那是自然,為朋友兩肋插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