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大漢帝國數以千計的或富,或貴,或富貴兼有的家族中,虞氏家族無疑是個異類。他們本來是屬於貴族圈子裏的邊緣家族,但後來又變成了新興的工商產業家族,他們那一係列規模龐大的連鎖榨油場遍布冀州、揚州和雍州,生產豆油、棕櫚油、花生油和橄欖油,產品銷往帝國各地,能夠占到四成的市場份額,家族資產數以千萬,擁有極大的影響力。而作為這樣一個家族的族長,虞同的身份自然非同凡響。
十二歲,虞同第一次顯露出了他的商業天賦,在一次投機活動中為家族賺取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從那一天起,他就成了虞家當仁不讓的未來繼承人。
十八歲,虞同出人意料的選擇了入伍,並且參加了第六次平叛戰爭,表現極為卓越,在第一線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曾得到三枚英勇勳章,成為軍政部在冊的戰爭英雄。
二十二歲,家族持續不斷的壓力讓軍隊和虞同都有些精疲力竭,他被迫退伍。
二十三歲,虞同拒絕了家裏的婚配,再次離家了一段時間,去向不明。
二十六歲,虞同的父親,也就是虞氏家族第六代家主虞雷去世了,同年,虞同接掌家印,成了虞氏家族的第七代家主。
二十七歲,虞同進入天命府上院,遞補成為議員,正式步入了帝國的核心決策層。
“我們查閱了虞同的軍中檔案,發現他本身就是一個禦電者,但卻偏偏又死於禦電術,因此根據現場痕跡就會有兩種不同的假設:第一種是存在凶手的假設,即凶手的禦電術強於虞同的能力,可以用相同的電擊截心術將其擊殺;而第二種則是沒有凶手的假設,即當不明人物進入房間後,虞同企圖以道法自衛,但因驚嚇過度造成道法反噬而死。如果這種假設才是真相的話,那麼這個人所犯的就不是謀殺罪,而是非法闖入罪,連誤殺罪都算不上……”
“那根據我們目前所掌握的證據,你認為哪一種可能性更大?”聽完屈殿臣的講述,閆讓沉思了一會兒才開口問道。
“目前看,第二種可能性較大。”
聽到屈殿臣的回答,閆讓搖了搖頭,他拉開抽屜,將裏麵的一份文件放到了桌子上,白色的封皮上寫著七個大字:《新工具普及保護法》。
“有人說,這是天命府有史以來通過的十大失敗議案之一,”閆讓頗有深意的看了看麵前的兩個下屬:“因為缺少真正的實際調查,也缺少配套措施,因此在實施過程中出現了巨大的偏差,直接導致數以萬計的人失去了工作,這些人以及他們的家屬對於朝廷的不滿正在漸漸膨脹,目前部裏麵已經責令我們注意市麵上的動向。而在這裏,我要提醒你們的是,這個議案的提案人有兩個,其中一個就是虞同。”
閆讓用手指輕輕的敲著麵前的提案文件:“你們猜,外麵大概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
“我不想猜。”屈殿臣搖搖頭:“我隻想知道,另外一個提案人是誰?”
“想知道這個答案你根本不用問我,隨便一查就能找到。“
“那我們是不是應該找另一個提案人談談,至少他也可能有生命危險。”
“放心吧,那小子一向比泥鰍還滑,估計這會兒已經躲起來了,”閆讓說:“弄好你手頭的案子,就是對他最好的保護。”
“那您的意思是……”
“這個案子絕對不是非常闖入或誤殺,而是謀殺,徹頭徹尾的謀殺。”
(二)
黑夜的官道上,一騎疾馳而來。
道路的盡頭是一座不大的山穀,山穀四麵全是懸崖峭壁,就像是天然的城牆。山穀裏是一條用青石板鋪就的大路,大路的兩旁全是黑壓壓的樹林,但和大部分貴族園林截然不同,這些樹林好像從來沒有被修剪過,雜草叢生,枝葉繁茂,完全保留了最原始的味道。
大路的盡頭,一座西方風格的城堡漸漸露出了輪廓,騎士來不及等到吊橋完全放下便一躍而過,響亮的馬蹄聲在黑色的城牆後逐漸沒有了聲響。